等了许久。
朱雄英心中一沉。
他所要等的人,乃是孤身前往西安调查秦王的李牧年。
“李牧年要是此行顺利,定然不会失信于我!”
难道说……!
朱雄英不禁垂下眼帘。
然而,便在这时前方传来马蹄之声。
他猛地望了过去。
可惜来人却并非李牧年,但肯定和李牧年有关系。
因为来人乃是何礼。
“殿下!”何礼飞身下马拱手道:“李牧年身受重伤昏迷在路上,幸好被在外的锦衣卫发现,带回了京师!”
“然后呢?”朱雄英忙问道。
“经过救治,他今早刚刚苏醒,便要标下前来赴约。”何礼解释说。
朱雄英心想只要李牧年没事就好,而他若是重伤归来,想必是得了不得了的东西?
只见何礼从怀中取出一张红绢。
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张白绢……因为白绢上写满了红色的字,所以成了红绢。
“这是……”朱雄英拿过何礼手中红绢看了起来。
红绢上画着很多画面,比如人被埋在地里,只露出个头。
又比如人被吊起来,有人拿刀割他们的肉。
更有五爪金龙床和身着凤袍的女人等等……
这显然是画着朱樉所做的一些事情。
而在这些画面旁,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何礼又拿出一张信封道:
“殿下,这是李牧年所写的信件。”
信封封口完好,并且做了保密处理。
朱雄英拆开信封。
上面写道:
“殿下:”
“秦王之罪皆以百姓之血画于白绢之上,而白绢上的名字乃是秦王府奴役的千人血书。”
“只要对证朝中府人的备案,就可以证明这幅画的内容。”
“标下伤重不能亲自,有愧于殿下。”
“待标下伤好,愿亲口说出秦王之恶行!”
朱雄英看罢,将信封拧成了齑粉。
他对何礼道:
“我已明白了。”
“那么标下便告退了。”
朱雄英其实早就知道秦王的所作所为。
之所以让秦王活到现在,乃是为了朝局稳定着想。
现在自己成为皇太孙之事已经无人再可以阻拦。
而现在手中又有了秦王朱樉作恶多端且觊觎皇位之罪证。
他,该死了。
朱雄英回到喧闹的夜宴之中,却在途中看见百官、诸王窃窃私语地往行宫散去。
本该举行到深夜的夜宴,这还刚只是喝了个尽兴,怎么就不欢而散了?
再远望去。
只见朱元璋独自一人,半醉半醒地撑着头,心情低落地坐在椅子上。
朱雄英赶忙走了过去,到朱元璋身旁说道:“皇爷爷!”
朱元璋走了神,叫他一声居然没有听见。
朱雄英便拍了拍他的后背。
朱元璋缓过神来。
“嗯……乖孙你还没去休息吗?”
“我刚才有事不在宴会……发生了什么?”
“哎……家门不幸啊!”朱元璋嗤笑一声,却似叹息般道:“还不是你的二叔……”
“他又怎么了?”
“他……”朱元璋摆了摆手。“不提了,对了,咱已经让百官去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我想清静清静。”
朱雄英道:
“若是皇爷爷在为秦王叔而伤神的话,其实大可不必了。”
“……”朱元璋早就知道,这个秦王是该好好惩治一番了。
他的胡作非为,早在京师就暴露无遗。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二娃。
所以,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一直都在默默护着朱樉。
而现在听到朱雄英的话,朱元璋心中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莫非皇族之间,注定逃不过相残的命运吗?
沉默了一会儿。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
虽然很想要护短。
但是和朱雄英这位储君相比,他秦王还是靠边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