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点头道:
“那几个丁府下人,一看就是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死不足惜。”
“只是孙儿不解,这丁斌为何要绑那百姓?”
“孙儿得知,那百姓昨日夜里本来是在这府门附近的,后来被丁斌的人绑走了……”
“难不成,那人是想来告御状的?”
朱元璋喝了两口粥,道:
“这事咱问过了,死掉的百姓叫霍三。丁斌说是霍三欠了丁家田租,白纸黑字的有记载,今年他家还是交不上租,便被丁家收了剩下的田地……”
“咱估计,那个霍三,就是为了自家的田地来告状的。”
“杭州知府也向咱禀报了此事,和丁斌交代的一致。”
朱雄英好奇道:
“其中难道没有隐情吗?”
朱元璋放下了碗,道:
“咱一开始也以为有,但胡威何礼他们今早都调查过了,附近农庄的佃户都说丁家已经忍让霍三家两三年了,每年都拖租金……”
朱雄英沉默了一会儿。
他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丁府上的下人都如此嚣张,他丁斌能是个善茬?
还忍让霍三家两三年?
估计第一年交不上田租,就会被扒了皮吧!
朱元璋看出了朱雄英的怀疑,道:
“乖孙,你觉得蹊跷吧?”
“咱也觉得蹊跷。”
“但咱现在已经不是在微服私访了,想要直接听到百姓的声音,没有那么容易的。”
“咱明面上让胡威何礼两人去探查,私下里让老钟去调查了……”
“等着吧,就凭老钟行走江湖的经验,这事肯定能查个明明白白。”
听朱元璋这么说。
朱雄英其实很想跟他说,钟老可能没啥太多江湖经验……
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山间隐居。
……
京城。
韩国公府。
书房内,李善长正翻看着不知名的书册。
一名家奴走到了书房外,双手捧着书信,对房中李善长说道:
“老爷,杭州那边有来信。”
李善长放下书,看向家奴,面无表情地问道:
“谁的信?”
家奴如实道:
“您的外甥丁斌。”
李善长闭上眼睛,心中盘算了一番,点头道:
“是了。”
“按照进程,皇帝是该到杭州了。”
“把信拿进来吧。”
家奴应了一声,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将信封递上。
李善长接了过来,撕开信封,将信纸展开看了一眼。
“不错。”
“丁斌这小子的确是按照我说的去做了。”
“这一回,成败在此一举。”
说着。
李善长还不放心。
又对那等候在一旁的家奴道:
“我修书两封,你找人快马加鞭送到杭州去……”
“记住,一封,交给丁斌,还有一封,要交到杭州知府的手中。”
家奴连忙躬身道:
“是,老爷!”
……
杭州城。
丁府内。
某个富丽堂皇的屋子中。
“你给我轻点!”
趴在床上的丁斌,没好气地对给自己上药的下人吼道。
那下人连忙称是,手中的动作更加轻柔。
一旁。
丁斌的儿子丁河源看他爹被打得皮开肉绽,心惊胆战道:
“爹,这事……咱们还是不要干了吧。”
“光是杀个普通百姓,就被打了二十大板,若是舅老爷让咱们做的事情被皇帝发现了,那岂不是……”
丁斌眉头一皱,厉喝道:
“住口!”
说着,挣扎抬头看了看门外,喊道:
“都给我看严实点,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的屋子!”
门外,丁斌的几个心腹下人连忙回是。
丁斌在确认周围安全之后,对自己儿子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蠢物。”
“这话能随便说出口的吗?”
“现在皇帝就在杭州!”
“真当还跟以前似的,口不择言说什么都没关系?”
“记住了,没有确认周围的情况,绝不要说一些不该说的!”
丁河源有些委屈道:
“可咱不是在家里吗?”
丁斌哼了一声,捏紧了拳头道:
“在家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