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后面冲进来的人掩不住心里的激动，有人绘声绘色的说起自己刚刚看到的景象，“我不可能看错！那就是教导主任王铁林！他明明走到篮球场看台那边了，肯定是因为我们太吵要过来训人的！这么热闹，整栋楼都在震，凭他的铁面冷血，怎么可能放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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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本来要来教训我们的，结果看到唐蕊和宋烨，他就这么掉头走回理科楼那去了？”

教室后面几排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又有人不禁发出了感叹，“牛逼啊”

随之而来，是一群人的哀嚎，“太残忍了天理何在啊”

王之故乡的陈金腾和林振海面面相觑，连教导主任都要掉头走，想看宋烨悲惨下场的念头，还有实现的可能吗？

愤愤揉紧了手上的纸团，陈金腾对林振海问起，“如果一年以前，你看到宋烨敢牵唐蕊，会怎么想？”

林振海想了想，“那他肯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用等老唐，我就帮你一起去把他给收拾了！”

陈金腾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又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低沉的声音像是困兽的哀嚎，又像是悲愤的呐喊，“那是唐蕊啊”

林振海同情的目光看向陈金腾，他能理解那种心情。

是啊，那可是陈金腾暗恋了2年的存在，重要庆典活动时国旗下发言的学生代表，安海一中公认的校花，文科楼永远的第一，省优干省三好，文化节里最好看的画，艺术节上最好听的古筝钢琴曲也都是出自于她

他即便是别人眼中特立独行的存在，在她面前也生不出冒犯之心，不敢做出过火的举动，只能靠写写情书借借钱来博取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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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林振海停顿一下，“谁敢想就剩一个月了，这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啊”

陈金腾骂到，“撞了鬼了，不甘心不甘心可那是宋烨，没道理可讲了啊”

林振海拍拍他的肩膀叹口气，“晚上陪你喝点”

“嗯喝吧，不然晚上怕是没法睡了”

这天晚上，许多人眼里镇守王之故乡不可招惹，放到乡下必是白追兔子夜摸鸡，稻草垛里打飞机的两个人物当真跑去喝酒了。他们找了个小烧烤摊，喝得脸红脖子粗。

碰着酒瓶说着过往，回忆中学时代的种种，偷家里老头的中华，在学校里装校霸，在游戏机厅输光压岁钱，网吧通宵被敲诈失手敲了对方一棍

那晚陈金腾扶着墙吐完，捂着胸口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话，“你说其实我也不是坏人对吧我就是不会念书，但我现在也挺努力了啊怎么就暗恋个人都要被半道截胡”

“可是看她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我又突然觉得，好像那就该是她应得的高中最后，好像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是”

“为什么又觉得满满都是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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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要还宋烨一次护城河边挣脱掉的牵手，但唐蕊没有想到宋烨会牵着她从篮球场穿过，然后就这么一往无前往文科楼而去，她的脸上在笑心里却慌乱无比，整段路程里她脑袋都是错乱的。

这个场景超出了矜持和认知的底线，但她知道，眼前发生的事情，就算过了很久以后再回忆起来，一定也会是温暖无悔的吧

就这么牵手徐行的两个人，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余力去体会第一次牵手的奇妙和神圣，不是护城河边杨柳岸晓风残月的诗意，也不是人约黄昏后的从容，在整栋文科楼的震颤喧闹声里，在数百道目光讶异灼热的注视中，两人牵着的双手都因为手汗而有些湿黏。

唐蕊偷偷偏过头去看宋烨，感受到他手上的汗，心里不免泛起一阵波澜。

原来，他也不像坚决牵住她带她转过身去时的那般无畏嘛，他的身体也和自己一样有点僵着，也是紧张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