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天再说。”
十二点是上半夜的结束,是下半夜的开始,是开启缱绻二人世界的美好时刻。
第二天,慕容曌和阳牧青连轴转,跑了三处地方,先是去了一楼咖啡馆,接着是三楼李太太家,最后去了一趟闫父休养的医院。
闫斌已知道了医院地址,但根本没来过,甚至连一个问询电话都没有,闫父对这个儿子,早已经心灰意冷,但又无法彻底狠下心来断绝父子关系。
这三次拜访,慕容曌收获满满,拿到了三样或许可以成为解药的东西。
一张贴身存放的残破画纸、一封手写的信、一张医院所开的证明。
当她将这三件东西展开摆在闫斌面前时,闫斌冷笑着将其从桌上拂落在地。
“就这些?你是在糊弄小孩呢?”
“你先认真看看,看过之后,我们再接着谈。”
慕容曌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再一次放在了桌上。
一张破败不堪的纸画,看得出笔迹很稚嫩,上面花着一束大红色的鲜花,写着五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我爱你。
小孩子从来都不吝示爱,反倒是长大后,连一个拥抱都觉得分外别扭。
“他居然还留着这个,有什么意思?”
闫斌并不买账。
“你爸说,那张钱是你爷爷去世留下的纪念钱,所以放在床垫下。重点不是钱的价值,而且这张钱代表的含义。你当时太小,他就没跟你解释。当然,他现在也很后悔,后悔下手太重。”
“另外,他之所以同意收下那十万块钱,是想留给你做彩礼钱,至今一分未动,都存起来了。人死不能复生,人穷志短,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闫斌仍旧臭着脸,但至少愿意去看第二件东西,是一封信。
信是前女友写的,信上说,她在提分手那天,去他家找过他,看到他满身是血,拿着刀往他父亲身上刺,她怕极了,不敢再与他一起。家里催婚又急,她蹉跎不起,便嫁了。
信的结尾,她祝他过得比她好,落款是“丹”,是她的名字简称。
“原来是这样……你当初怎么不告诉我……”
闫斌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戾气,确实是从那时候开始,并变得越来越冷血。如果没有跟前女友分开,自己能让她过上如此安逸的日子吗?
“还有一样,是什么东西?”
“胡扬林的无法生育诊断书,夏丽说,狗是他们婚姻的维系,当年那条黑猎犬,本就是朋友送来寄养的,后来又还给了朋友,不是转卖,钱是他们赔的。乡下很少栓狗绳,是他们没管好。”
“你母亲因此逝世,他们多年来一直深感抱歉。”
“不过,我觉得吧,你当年带的那一只烤鸭,是不是或多或少也有关系?”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害死了我妈吗?”
“你看,你又断章取义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事情的发生,我们无法预测和避免。”
闫斌的双手抱住了头。
“不,我还是不能原谅……”
“这三件东西给你,你再好好想想……”
送走了闫斌,慕容曌让阳牧青开始收拾远行的行李。
“——就结束了?”
阳牧青还惦记着闫斌允诺的一年寿元。
“多年的心结,解开没那么容易,需要时间疗愈,反正我们还会回来,到时再取。”
“行,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