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祭司家的宅子里,一家人围着一口锅子,吃着打边炉。
这是一种流传很久,也很上乘的烹饪方式,对食材的要求极高。沸腾的锅里只有清水,桌子上摆着当季新鲜的蔬菜、树枝最柔嫩的尖芽、菌菇类和牛肉。
比起盛大的家族宴会,此刻,只有本家人的晚宴,显得如此亲密。除了大祭司家的人,戴脂露因为立了大功,也第一次上了桌子,见了父母。
她第一次跟子旬全家人吃饭,自信大方中,免不了有点羞涩,但大祭司充当起了慈爱父亲的角色,频频给她夹菜。
突然,戴脂露哭了。
“脂露从小就没有父母亲,看到您照顾得这么周到,一时情不自禁……”
听到这番可怜巴巴的话,子旬伸出一只胳膊,搂紧了戴脂露,大祭司也说,“好孩子,不哭,你和子旬在一起,我就是你的父亲。”
“真的吗?”戴脂露睁大泪汪汪的眼睛。
大祭司笑了,“不说别的,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呐。要不是你送给了赵曳庭那杯酒,他现在得意到天上去了。也多亏了你,如果子旬去送,他断不会喝的。”
“伯父,这是我应该做的,”戴脂露已经收干了眼泪,即使大祭司对她那么亲昵,她还是选择称呼其“伯父”,据说,大祭司喜欢谨慎的人。“那么,伯父,您不怕赵曳庭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吗?”
“哈哈,说出来更好!”大祭司爽快地笑了,“我没记错的话,你调的那一杯是入门酒吧,制作最粗浅,作用却也最多,平时有点什么事都可以喝一喝,相当于酒里面的万金油……也就是说,可以拿它做出各种各样的解释。如果赵曳庭把经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那我正好可以说,那酒就是一种让‘好人更好,恶人更恶’的显发酒,更加坐实了他的恶名。”
“伯父神机妙算。”
“父亲神机妙算。”
子旬和戴脂露异口同声,他们一起敬了大祭司一杯酒。
宴会结束,子旬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昏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戴脂露喊他起来。
“子旬,子旬,先别睡,”戴脂露摇着他的肩膀,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先喝了这个才行,明天还有大仪式要参加。”
子旬不停地说着迷糊的话,被半拖半哄地弄到床边。戴脂露扶着他,顺着他的嘴边灌下了那满满一杯“饮料”。
“睡吧,子旬。这是你最后一个好梦。”戴脂露轻轻地为他合上眼睛,提着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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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视频流传了出来,里面是痛哭流涕的戴脂露。
“近来因为紫微星之事人心惶惶,还有无辜之人受到牵连……我不得不……告诉大家一个事情……”
戴脂露哭得断断续续,但是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大家好,我是子旬的未婚妻,戴脂露。我深爱子旬,但是,为了所有人,我必须要提供必要的信息。此事难以启齿,却事关重大。绿叶节的那天晚上,子旬喝醉了,但我看到,他的……他的种子是绿色的……我太害怕了,子旬,我的爱人,体内竟然流着绿色的血……希望大家理解,这件事实在是太特殊了,发生的情形、方式都是匪夷所思的,根本不讲道理,请大家相信我,这么诡异的事情,我本来可以不说的,可我还是踌躇再三,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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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脂露说的确有其事吗?”得知此事后,大祭司迅速把子旬召唤回来,冷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