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桂花没听清,或者说,她是不相信“重要的事”居然就是这么一件事,让她满腔热情似被阉割了一般,泄气得很。
便半不屑半斥责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喜事,用得着这般郑重?你回赣水一趟,我回三峡一趟,随便就能找几个。事实上,你找就可以了,用不着拿来跟我商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时间有限。”
胡小妹的老家东方国的赣水,梅桂花的老家在东方国的三峡,都在乡下,乡下找一个保姆还真不是难事,怪不得梅桂花认为胡小妹小题大做,甚至是欺骗了自己。
然而胡小妹的话后有文章。她在甩甩头,活动活动肩膀,从随身的包内拿出一包好日子香烟,抽出一支丢给梅桂花,点燃后抽一口,咧嘴一笑,算是完全进入清醒的状态后,话匣子就打开了:
“你莫急,听我讲。”又抽一口,眯着眼继续:“要保姆不假,但是,法官的老婆车祸瘫痪,已经是半个废人了。偏偏是个作家,希望照顾她的保姆有点文化,能够跟她交流、沟通,说得来话,还最好能帮助处理一些文件、文档、文稿。现在市场上,以及农村,做保姆的,哪个有什么文化啰,更别说与作家交流和处理文件了。反过来,有文化的,能处理文稿的,哪个又愿意做保姆啰!所以,这个事有点麻烦。我想来想去,到你的老家,到我的老家,找一个普通保姆容易,但要找这样的特殊保姆就难了!我是想你跟……咳咳……”
胡小妹咳嗽起来。她本来是戒烟了的,在发生外甥女这件闹心事后,又开始吸上了,且烟瘾还比之前升了一级。
“想怎样?”梅桂花着急,看着胡小妹。
胡小妹侧身端过茶几上的杯子,喝一口茶后说:
“找芳芳。我想你跟芳芳做工作。李法官提出的条件高,要相貌不差,要有文化的,会操持家务的,还要脾气好、吃苦耐劳、年纪不太大的。想来想去,就只有芳芳所以,要做工作。”
梅桂花也点燃烟,抽几口,蹙眉眯眼说:
“虽然棘手,但芳芳唉!不瞒你说,其实,你也应该知道,要不你不会找我。那妹子命苦!”
“亲爱的!年轻的时候谁不命苦呀!我们那会在工厂,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在酒店,时不时要被客人吃豆腐,还要被骂。”
梅桂花刚到特区的时候,应聘在一家工厂做车间文员,胡小妹是车间的流水线工人,因漂亮,做了车间主任的男朋友。有一次车间主任骂梅桂花的时候,胡小妹替梅桂花说话,因此两人成了好朋友。
梅桂花把还剩一大截的烟头掐灭,幽幽地说:“你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被男人摸屁股、摸胸又算得了什么呢?人家可是被被强奸了呢!”
“什么?”胡小妹本来在活动了手脚后,已经安然地躺下来了,这会儿被梅桂花的话惊愕起来,又坐直了身子。
“芳芳吗?有这回事?”
胡小妹满脸的狐疑和吃惊,同时也有几分八卦基因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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