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花信莫名的恨意,毓宁无从可考,翠儿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毕竟他们只是这个组织最底层的人,一直以来只有听从命令和施行命令两个任务。对他们来说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奢侈,随时随地为了组织去死才是他们最大的价值。
毓宁心中不满的矛头,逐渐指向了翠儿口中的那个神秘组织。
翠儿遵守承诺,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和盘托出,已经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白了,我和喜儿也不过就是臭水沟里的蟑螂老鼠,死了也是应该的但是我想活,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翠儿悲伤的流着泪,似乎是想起了喜儿,又似乎是想起了那些已经成为过去的自由时光。
毓宁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没关系的,既然傅霆弦答应了你,那你就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他这个人从来会说到做到。”
一旁的傅霆弦闻言怔了怔,目光复杂的看向毓宁。
对方的笑容干净,像是被雨水洗干净的蓝天,透着澄澈清新,让人不自觉的心情舒畅。
那种莫名的感觉又来了,傅霆弦懊恼的皱了皱眉,迫使自己移开目光。
毓宁恰好扭头:“王爷,既然翠儿已经说了该说的,你能不能尽快安排她去安全的地方?”
傅霆弦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自然。”
傅霆弦走出门外,冷风立刻悄无身息的出现,俯首听他说了几句,又领命离开了。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一辆马车就出现在了裕亲王府,翠儿在毓宁的陪伴下坐上马车,即将驶向她所期望的地方。
“从此之后,你就不再是裕亲王府的丫鬟翠儿,也不是什么古月国组织中的人,你就是你,只是你自己,你喜欢叫什么名字都可以,自己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毓宁看着翠儿,目光满是温柔。每次遇到治愈出院的患者,毓宁总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费劲心力治好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奔向更加幸福的未来。
即便没有为翠儿做些什么,毓宁看到她能够摆脱如今的负累,心里也无比为对方喜悦。
翠儿泣不成声,只是不停的说着谢谢。
毓宁把一个小药瓶递给她:“这里面是之前给你吃的解药,虽然不该这样说,但是倘若真的有紧急情况,或许还能救你一命。”
翠儿沉默了一瞬,把药瓶接了过来,努力对毓宁露出一个笑容:“多谢。”
马车渐渐驶向远方,天边只剩下一抹残阳,铺下橘黄色的影子。
毓宁目光深远的立在这抹夕阳之下,影子被拉的无比纤长,她驻足良久,才转过身来。
正对上傅霆弦的目光。
对方不知道在毓宁身后看了多久。
毓宁扯出一个笑容:“王爷想必有些话想跟我说吧。”
傅霆弦点了点头,俊美的面容被夕阳的染成醉人的颜色,只是说出来的话就不如他那张脸那般中听了。
“本王倒是不想和你多说什么,可是偏偏你这个女人就是喜欢给我惹麻烦。”
他冷哼一声,声音透着些许不悦。
毓宁已经习惯了:“那就还是请王爷宽宏大量一些,对我这个小女子稍加忍让,再说了,还是正事比较重要,隔墙有耳,咱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说吧。”
在这一点上傅霆弦倒是没有反驳,只是冷淡的说:“回府。”
毓宁:“裕亲王府?”
傅霆弦:“摄政王府!”
毓宁:“哦。”
两人又一次同坐一辆马车,只是这次毓宁没有说话,心里一直在思考有关先前发生的种种,试图从其中捋出一条顺畅的线索来。
只是思绪总有堵塞的地方,究其原因还是他不明白最根本的一点,那就是那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裕亲王虽说是王族,但说白了就是个闲散王爷,既不参政,也没什么一呼百应的名望,杀了他,对方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至于毓宁,原身已经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了。
毓宁和傅霆弦进了书房,这里应当是整个王府最安全的地方,以傅霆弦的身份地位,平日走动顺便都有暗卫保护,绝不会有人能有机会动他一根汗毛。
毓宁也算是沾了光了。
毓宁头一次在书房的椅子上坐下,这里平时几乎没有什么访客,毓宁感觉自己可能是第一个坐这把椅子的人。
有人给毓宁上了一盏茶,她抬头一看,居然冷花。
如同一朵幽昙花,美丽的无法比拟。
毓宁开口想问她怎么干这些,就被傅霆弦的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