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寒看向古幽兰,柔声说道,“之前,就是他在镇守关卡时,接济过附近的乡亲们。”
古幽兰听了倒是有些意外,“这么说来,该是位好官啊?”
方把总闻言一躬到底,“睿王妃所言极是,魏守备确实是一位好官!”
萧瑞寒冷哼一声,“好官为何不开城门?为何不开仓放粮?”
方把总听到萧瑞寒的责备,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在这时候,魏守备终于急匆匆地从城内跑了出来。
他见到萧瑞寒明显怔了一下,而后才出声跪地行礼,声音干哑道,“下官泰阳县守备魏国安叩见睿王殿下。”
萧瑞寒睨了他一眼,只见对方是一个头大脸方,皮肤黑黄,手上布满了老茧的莽汉。
“泰阳县令呢?为何是你在掌管泰阳县?”
魏守备刚开口想回话,不料一阵大风吹过,他吃了一口黄沙。
他不由啐了一口,皱起一双浓眉,“睿王,还是先请移步县衙再议吧……”
萧瑞寒见此处确实不是问话的地方,淡淡地回了句,“带路!”
魏守备这才起身,余光瞥了一眼古幽兰,眸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不屑。
一行人来到了泰阳县衙,萧瑞寒坐了下来,看向魏守备,“说说吧,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魏守备沉声道,“泰阳县旱灾严重,引发蝗灾后,贤王突然失踪,泰阳县令重病请辞回乡,泰阳城内的粮食和水全部殆尽,库银更是一分都没有了……”
萧瑞寒听闻一拍桌子,大声喝道,“荒唐!本王问你,那贤王和泰阳县令走之前,可曾带走了大批军队?”
魏守备拱手回道,“未曾听闻。”
“那赈灾的两万石粮食哪里去了?”
“下官确实不知!”
萧瑞寒瞪圆了眸子,周身的威压登时四散开来。
“你如今作为掌管泰阳县的最高官员,怎会不知?”
众人见睿王发怒,登时纷纷跪了下来,只有魏守备一个人仍旧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
古幽兰见状微微蹙眉,上前问道,“魏守备,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泰阳城内的?”
魏守备淡淡道,“回睿王妃,下官因为守卫关卡失职,被贤王召回了泰阳城,哪知道来到泰阳城后,并没见到贤王,上到县令下到大小官员通通都不见了踪迹,只有无数的蝗虫在空中肆虐不散,下官无奈之下才接管了泰阳县。”
古幽兰嘴角弯了弯,“按你这说法,你非但无过还有功了?”
魏守备冷哼了一声,“下官不敢居功,但实在不觉得自己有过,倒是睿王殿下,下官斗胆请问一句,您自京城而来,难道也没有带来赈灾的物资吗?”
萧瑞寒冷声道,“本王和王妃先行一步,粮水辎重由大部队稍后送到。”
魏守备冷笑了一声,“看来睿王妃十分珍贵,殿下宁可带着王妃随行,都不愿意快点带着粮草来多救几条人命呢……”
闻言,萧瑞寒瞪圆了眸子,还从未有人如此大胆,敢跟他这么说话。
跪在魏守备身旁的方把总拉了拉魏守备的衣角,低声道,“魏大头!你活腻歪了?那是睿王!”
魏守备一甩衣袖,“睿王怎么了?我没有在城门口直言已经算够给面子了,再说我说错了吗?我老魏就是个只会打仗的粗人,但仍懂得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尚且如此,何况如今?”
说完魏守备直直地盯着萧瑞寒,“睿王,下官说得难道不对?”
萧瑞寒紧紧咬着牙,从牙齿缝里吐出两个字,“放肆!”
不料魏守备却哈哈大笑起来,“老子今天就放肆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把这些日子的憋屈都发泄出来,睿王,我告诉你,泰阳县的粮水两日前便已经断了,也就是说,如今,您也得跟着尝尝饿肚子的滋味了!什么贤王睿王,老子算是看透了,都是祸国殃民的蛀虫!”
“哈哈哈哈,痛快!老子不想做个饿死鬼,这就先行一步了,众位兄弟,魏大头在下面等着诸位!”
说完他手中的长剑一挥,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刚想自刎,就被萧瑞寒扬手一个飞镖打落。
萧瑞寒冷声道,“不知死活!”
古幽兰轻笑一声,“相公别生气,说到底他只是蠢了些,倒也没什么坏心思……”
萧瑞寒刚刚一出手,魏守备便知道自己技不如人,此时不免有些懊恼。虽然古幽兰说他蠢,他也不愿意和女人一般见识,只沉着一张脸不吭声。
古幽兰盈盈上前,“魏守备,我说你蠢,你是不是不服气?”
“睿王妃高高在上,自然是愿意怎么说便怎么说!”
“那我换个说法,你不是个称职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