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婆婆的讲述一开始,我就已经知道她的大致身份,我读过武英大长公主留下的《与后人书》,她在书中记道,她曾给过杏林月氏一族一个永远不灭的承诺,如果有朝一日,她人执佩来寻,当为允诺之时。
这么多年,月氏一族都以为梁朝覆灭,武英大长公主也不曾留下血脉,当是无后继之人,唯有月娍坚信着有,并且一定有朝一日,那位后继之人会与她们月氏一族再重逢。
婆婆含着热泪,从怀中珍重地取出一个布裹,小心地打开,里面躺着的,正是一枚质地温润的青鸾玉佩。
我问婆婆,此前她从未见过我,何以确定我所戴的凰鸣扳指不是拣的盗的,而将一切事与我托出。
婆婆告诉我说,月氏一族有武医道,专治因练武与武斗而成的各种伤势,她娘月娍是武医道翘楚,她追随她娘的步伐,也专研的武医道。
在为我治疗之前,她探过我周身气脉经络,正气清绝,道脉圆融,绝非邪心歹行之人所能修得。
婆婆说:“如果姑娘您这样心性人,也不是武英殿下后继者,老身实不知,当是何样人。”
婆婆接着说道,而与我同行的黑衣男子,虽同有一身高深修为,但却内气混杂,很难说一身武功是如何得来,所以这也是她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给他医治的原因之一。
虽然杏林中有“医者眼中无善恶,只有病人”的说法,但这说法早在五百多年前就被初代族主摒斥,月氏一族不治十恶不赦、恶贯满盈者,尤其是武医道。
而她的母亲违背了族主令,早已在二十年前前往魔宫之前,就坚决在族谱上将“月娍”二字除名,认为自己不配再为月氏族人。
可她母亲此去,乃是为保族人平安……
婆婆与我诉说的故事太长,我将她扶转到了院子里,坐在春日明净的阳光下大树底,听她说完了这一段血泪的一族往事。
我察觉柴房的窗传来一声动静,是早已醒了的大护法。
我过去把虚掩的门推开,问一身黑衣如暗夜的大护法:“你也听了大半个故事了,有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