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死在奇道子毫不留手的招式下,我耗干了真气,别无他法之下,只能调用五脏六腑的血脉之气。
我的脸因充盈了血脉之气而发红。
四肢百骸也因血脉之气的灌入而恢复了满满的力量。
但这是燃烧自己的法子。
我的真气已彻底耗尽,这老东西就算还有剩余,也想必多不到哪里去。
此时却还有心情笑我:“猴子在找死。嘿嘿。”
“前辈此言差矣,我从来取生。”
我凭着一身血脉之气,与奇道子力战,几近舍命之势。
奇道子纵然功力奇厚,到底血肉之躯。
最后,终被我一掌击中,横飞出去,狠狠喷出一大口老血。
整个身体也仿佛枯萎了一般,很快恢复到了此前勾肩驼背的老朽样。
而我也耗尽血脉之气,面白寸寸如纸,眼前一黑,痛倒在地,一段时间内失去了五感,意识浮荡虚空,仿佛灵魂抽身,被无尽的黑暗浸没包围。
等我逐渐恢复一点感知,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烈深痛立刻使我如坠酷狱。
我想叫,但没有声音。我想动,但没有力气。
我的意识在被痛杀的边缘无尽徘徊。
调用血脉之气的后果,五脏六腑像是冰冷地死过一遍,又慢慢地在血液的回涌下复活。
复活的过程,比千刀万剐更甚,如每一寸的血肉都滚在烧红的钉板上,刺出万疮万孔,唯有清醒地承受,而绝不能让自己的意识于此刻散去。
后悔?
不。
尽管,这真的很痛。
但是,我感受到了,在热烈的血脉之气冲破所有关阻的那一刻,那一种全无旁骛的无上武境——置罢死生,狂歌猛进。
打出那连奇道子也没能避过的最后一掌,便是我无垢心法于此大成、无垢神功更进一步的标志。
仿佛捱过生生世世那么长。
等到我确信我不会再因为失去意识,而将身体的生机扼尽之时,我才终于放松自己沉入黑暗。
感到一条又软又滑的温湿物在我脸上舔,终于奋力张开眼一看,是奇道子的狗。
见我睁开了眼,这条棕毛的大狗一双明亮的狗眼睛照着我,在我头顶,兴奋而不遗余力地:“汪——汪!”
狗嘴里的涎水滴在我脸上,对着我哈气,继续不遗余力地:“汪——汪汪!”
我以此失聪了一段时间。
奇道子见与我说什么话我都听不见,便又气得骂骂咧咧,转身回了他的茅屋。
我又饥又渴,看着眼前奇道子唤也不走的狗,眼中泛起一点绿光。
但是不行,我现在要是把狗吃了,绝对不能活着走出这片山。
何况我现在不一定击得败这条狗。
我抬起软得没有什么力气的手臂,现在唯一期望的是,魔宫的人不会在我修养这段时间找到我。
可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
我和奇道子对战的这几天,打得山地变了形,吓得山下的樵夫几天没敢上山砍柴,一传十十传百。
在我醒来后第二天,我还在指挥奇道子的两条狗去给我扑野兔,魔宫的人就找上了山。
黑漆漆的一帮人,像一团黑云漫过山岗,黑衣的大护法如一只搏击长空的猛鸷,脱离队伍,当先一个来到我面前。
可能是怕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