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有一个大事,要跟你商量。”
君河走进屋子,蹑手蹑脚地关上屋门,好像在防着谁偷听一样,轻声说道。
君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身边的桌子旁搁着一把黑木削成的拐杖。
那拐杖三尺多长,乌黑锃亮。是君嗣平时走路的第三条腿。
而他手中,正把玩着五十年前玄帝赐予的黄金笔。
他一直觉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锁在柜子里,还不如无时无刻的握在手里安全。
随后,他摸了一下自己苍老的脸颊,对他那个儿子不耐烦地说:
“你也是四十多岁,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成天一副猥琐的样子!
就你这样的,怎么给你儿子皓里作表率?
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你坦荡多了!
有什么话赶紧说!”
君嗣早已不再年轻,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文质彬彬的少年了。
如今的他,退去了稚嫩。在岁月与世俗的催促下,变得更加的干练与严苛。
甚至连说话,也变得有些粗俗。
而蓄着络腮胡子的君河,面对父亲的训斥,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而不以为然地踮着步子,走到了君嗣跟前。
“你不会好好走路吗?你这小子,让你娘惯得一点正形也没有!”
君嗣实在看不惯自己这个吊儿郎当的儿子,又呵斥了一句。
在他眼里,这个儿子没有贵族的命,却长了一身贵族的臭毛病!
像极了黄金圣城里的纨绔子弟。
君河一听父亲自己这么说自己,心里是一阵不爽。嘴里像在咀嚼什么一样,含糊其辞地小声说道。
“你还好意思提我娘。
这么多年,你除了守着你那几本破书,跟你手里那根臭笔,你哪正眼看过我们?”
君嗣听见儿子在那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在那里嘀咕什么呢?”
“没,没!”说到底君河还是害怕这个曾被封为清水学士的父亲。
只能赶紧含糊过去,把之前准备好的话说出口:
“我猜,万霭墨都那小子是我大哥的私生子!”
君河用手擦着自己的胡子,十分确信地说道。
可这话,顿时把君嗣点燃了!
这老人直接被气得火冒三丈,怒火中烧!
瞬间就从椅子上跳下来,抄着倚在身边的拐杖就冲着君河的腰杆子上打去!
“我让你成天脑子里就想一些下三滥的事情!
你大哥的名声也是让你胡说八道的?
我看你这么多年什么也没学会!
就光学会搬弄是非、当搅屎棍子的本事!”
君嗣怒不可遏,转步挥棍间追上妄图逃跑的君河,在他的腰上,结结实实地痛击了一下!
“我的亲爹啊!疼死我啦!我说的可是实情!
自从大哥捡了墨都以来,从来都是对那成天捣蛋的臭小子,睁一眼闭一眼,百般溺爱,万般呵护!
他可对你亲孙子都没有这么好过!
他一定是要把族长之位传给这个私生子!
咱皓里才应该正统族长继承人啊!更是世袭无相官的唯一人选!
咱家好不容易要从长老熬到族长了,可不能让野种抢了去啊!”
君嗣一听这大逆不道的儿子叫墨都“野种”,差点没被一口恶气闷死!
他站稳了脚,大喝一声,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竟然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咱家当不当长老,皓里能不能继任族长,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说三道四!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