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陷青楼(2 / 2)

苏不忘下意识想要咒骂出声,却无奈还是被对方紧紧捂住了嘴巴。

她又想要挣脱开来,也丝毫动弹不得半分。这再三挣扎之下,她只得在对方怀里,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起来。

而渐渐的,她又清楚地感受到,那男人那只原本箍在她腰间的手,竟又迅猛地探上了她锁骨上的衣襟。下一秒,那男人便毫不犹豫地用那衣襟,紧紧勒住了苏不忘的脖子,“所以你也应当明白,我特地把话与你说清的原因。”话音刚落,他松了原本紧紧捂住苏不忘嘴巴的手,并又朝着房门处挥了挥手,斩断了置于房门两旁的蜡烛灯芯。

一瞬间,这整个屋子,便陷入一片带着些许桃色的昏暗。

那同样糊有洒金宣纸的木门外,也在顷刻之间,显露出了那几个还在外面的人的身影。

再见到这眼前一切的苏不忘,不禁又愣了愣神。

紧接着,猛然又回过神来的她,赶紧伸出双手,拼死揪住那死死扼住自己脖颈的衣襟。

而她身后的男人,这时又将脑袋侧了过来。

接着,那男人便将自己的嘴唇,轻轻凑近了她的耳垂,“若能答应我不出声喊叫,就点头示意,我自会松手。”

而就在那一瞬间,苏不忘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分明都未真正触碰到,但她还是会感到一阵异样。那是一种犹如触电一般的感觉,却没有疼痛,只有一阵令人极为舒适的酥麻,就裹挟着一种,同样是为极度的感觉,名叫,暧昧与快感。

但很快,这种轻易就能令人遗失自我的感觉,便被苏不忘所剩不多的理智,强行驱散了。

于是,万般无奈之下,苏不忘只得僵硬地点了点头。

而那男人则果然按照约定,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一时间,像是终于从窒息的绝望与恐惧当中,侥幸脱逃了一样,那久违的新鲜空气,也如期而迅速地充盈了苏不忘的整个肺部。只是她自己太急了,那猛烈的呼吸,竟害她又陷入了新的眩晕当中。

可紧接着,她便又骤然感到眼前一花……

等她从这毫无征兆的天旋地转当中,再次恢复清醒之后,她这才发现,原来,她竟已被对方整个儿翻转了过来——没错,此时此刻,她竟与那男人,面对面了起来!

因此犯了懵的苏不忘,那一刻,脑子里尽是愤怒与绝望。

她下意识起身,想要一拳将对方打开,却又被其一把捉住了手腕并顺势又收进了他的怀中。随后,他更是轻声喃到:“这样啊……”接着,他便用另一只手,再次钳住了苏不忘的双颊,“顾南之,就没好好待过你?”

听了这话的苏不忘,倏的,瞪大了双眼,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而面对她的反应,那男人则不禁亲昵地笑出了声来。他一边加重了箍住她后背的气力,一边故作不解地问到:“不是顾南之?那总不会,是那位喜穿红衣的公子?”紧接着,他又松开了钳住苏不忘双颊的手,“但我怎么清楚地记得,你那天在「鬼门关」前,穿的那身喜服,是他顾南之家里成衣店中,最为得意和珍惜的一件?”

不由的,苏不忘再次愣在了原地——

这家伙,究竟是谁?

那低沉且鲜有起伏的声线,加上如鹰一般的眼神……

他还说到,「鬼门关」……

一个人的名字,就在她飞快去回想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的时候,猛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当中——这男人,难道是白至夜?

那个,什么暮——黑无常的大统领……!?

而那依旧紧紧将苏不忘收入怀中的家伙,似是发觉了这一切。他不禁又发出了一声满意的轻笑,并又十分亲昵地开口说到:“看样子终于是想起来了。”说罢,那家伙竟又毫无征兆地将她整个松开,使得一时间失去了全部支撑的她,重重摔进了身后的床上。

可偏偏,那松软的床铺,就在她接触到其的一瞬,又给了她一个充满了弹性的反作用力。

不过又是一瞬之间,便又将苏不忘,整个儿弹了起来。

而俨然不愿再被继续摆弄下去的她,便急忙故作正经地问到:“等等!你说喜服?你说顾家的成衣店?他……顾南之不是没有死么?他一个大活人,凭什么在冥府有生意?”

那男人则沉声回应到:“顾老爷子生前就是个商界大鳄。死之前拜托上面的先生烧了许多钱下来,下来以后,这才得以继续经商。这么多年过去了,紫薇街一多半的商铺都是他们家的。”说罢,他又出言调侃到,“就连府君,可都欠他们家钱。怎么,你不知道你家夫君家里,这样厉害?”

听了这话的苏不忘,则急忙出口否认:“什么夫君,谁跟他有关系了!?”

白至夜则再次调侃到:“冥府为了避免上下两界私通勾结之事,会在「牛头马面」引渡结束之后,清除他们那一个时间段的记忆。不过我猜想,小顾公子一定是想起了些什么,才会把自己的真气给你,替你续命,向你赔罪吧?”停顿一两秒后,他这才继续说到,“但按照萧子瑛的性子,她才不会让顾南之替她赔罪。所以,我劝你别多想,你有顾南之就够了,可别把心思放在萧子瑛的身上。”

再听了这话以后,苏不忘又是震惊得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迟疑地开口问到:“你……你的意思是说,那天接引我的「牛头马面」,就是他们两个人?”

白至夜则点了点头,并又满不在乎地说到:“你的「生死薄」,是真有意思。”

而这一刻的苏不忘,显然,再没了追究和怪罪对方的想法。

她的心里,有且只在想着一件事情:难怪,难怪那天萧子瑛非得逼着她穿上那身衣服。说到底,那天萧子瑛与那成衣店掌柜的口中,所谓的少爷,也就是那成衣店的东家,就是顾南之啊。她就说,她怎么会被发现了踪迹,而从来都不会轻易踏足「鬼门关」的白至夜,怎么就偏偏出现在了那里——原来,是那掌柜的故意透露给了白至夜消息。

所以,从那个时候,顾南之就在计划着,要将她留在冥府里了。

所以,当时便回过神来的白至夜,才会因为自己作了他人手中的棋子,而心中倍感不快。

但都不能她再细想下去,她跟前的白至夜,却在这时又侧身躺在了她的身旁,并一边摇晃着她的手臂,一边若有所思地招呼到:“现在你可以……嗯,适当叫上个两声了。”

再听了这话,苏不忘不禁当即翻了好几个白眼。

接着,她猛地挺直了腰身,在终于从下陷的床上坐起身子的同时,重重挥出了一拳,“该死的……既然你一开始就认出了我,你为什么要戏弄我?为什么不直接带我离开!?”

白至夜则神情依旧恹然着,并懒懒侧头,躲了过去。

在望了一眼对方后,他便又咂了咂嘴,“我说小丫头,你认出我之后,说话的方式就变了。你可真是胆大啊,你凭什么就会觉得,你我不过只有一面之缘,我就要对你百依百顺?”

苏不忘则冷冷回应到:“都是府君的人,不然呢?”

白至夜却对她这样的反问不以为然,反倒是又来了兴致一般,他略带惬意地将双臂屈回,并将其轻柔地枕在了自己的脑下,“这里是在整个冥府都赫赫有名的「听雨楼」,我和它的主人并无太多交情。即便用了身上的官阶,能护住的,也只有今晚的你罢了。”

得到这样的消息之后,苏不忘不禁一时气急。

过了两三秒后,她才故作镇定地质问到:“你可是黑无常的大统领啊,你还带不走一个无名无姓的青衣?再说了,你要跟人没什么交情,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说罢,俨然还不解气一般,她又赶忙抱怨到,“我还以为这里是个人人平等的世外桃源,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白至夜饶有兴致地望了一眼我后,便又平静地回复到:“这里既能任人消遣了,岂不就能降低犯罪数量了,有何不好?”说罢,他缓缓起身,勉强用肘部将自己本是悬空的上半身,支撑了起来,又用另一只手,开始把玩起对方宽大的衣袖,“来消遣的人多了,是非好歹也便一应多了。很多时候,一些平时见不到的人,在这里,就能见着了。”

苏不忘一把抽回了自己的衣袖,并没好气地回应到:“搜集情报不一向是「晓」的事情?我可实在是想不到,这里有什么样的法外之人,还得劳您亲自大驾过来……处刑?”

白至夜则像是对这话十分赞同一般点了点头,继而又伸手一把捉住了对方的臂弯,“我刚刚是不是说过,你应该叫上两声了?”话音刚落,他便就着苏不忘的臂弯,将她整个儿拖拽到了自己的身上。

是的,没错——

白至夜仰卧在床上,而苏不忘,转眼之间,竟已然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苏不忘下意识惊呼出声,可她情急之下伸出的手,却又被对方料到了一般,径直凌空拦下。

情急之下,她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地暗骂到:“无耻!”

她想要抽身逃离,却依旧被那该死的家伙,死死锁在身上——非但动弹不得半分,她那想要逃离的身体,反而和他的身体,产生了更多不必要的接触。一时间,竟能令人心生是非之意。

就好像是,这一切,就刚好落入了他的陷阱一般。

想到这里,强迫自己再次冷静下来的苏不忘,也只得一边忍着怒火,一边试探着又开了口:“既然你没有办法带我出去,那你帮我把青——顾南之找过来,你,你总是可以的吧?”

而事实上,她原本的潜意识中,是希望对方能帮她叫来李青木的。但她又不禁转念一想,既然她跟关清垚约定好了,就算是带有冲动的成分,那一向追求光明磊落的她,也是不能轻易毁约的。况且,李青木就算官至判官,又位列城隍候选人的名单,但毕竟之前下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而照对方刚刚所说,无论是从势力人脉还是钱财关系上看,若真要救她出去,顾南之,也许更能派上用场。

却不想,听了这话的白至夜,竟再次轻笑出了声。

随即,他便不以为然地开口说到:“你当「听雨楼」是那些不入流的寻常青楼?顾家在「天枢城」中确有几处烟花产业,尽管那些都是顾老爷子自己的癖好,并未对外完全开放,但说到底,顾家都是这「听雨楼」的竞争对手。”他松开了锁住苏不忘行动的手,又拽住她的衣袖,并借此开始来回摇晃起她的身体来,“如果是他来,小丫头,你觉得你还出得去么?”

听了这话的苏不忘,不禁又将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举在了对方面前。

紧接着,不得不使出最后杀手锏的她,便又冷冷质问到:“身为府君的亲信,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下来的真实原因。所以,既然你也已经出手搭救了,那你又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看我继续身陷囹圄?”

但很显然的是,白至夜并未在意丝毫,对方所搬出来的「泰山府君」。

俨然也未将她本人放在眼中丝毫的白至夜,就继续悠哉地摇晃着她的身体。脸上不禁浮露出戏弄与不屑神情的他,自顾自地说到:“你这样的家伙,我原本是不理解,为什么老爷子会选中你。但很快,我想明白了,凭什么,你就能够得了宽恕,还能来了这里。”

苏不忘则不禁冷笑出声:“那我是不是还得劳驾您,回去再听我打探一下,为什么他就能默许那个什么「相望谷」的谷主,在背后结党营私,害我要用这样招人眼目的身份,进到一无所知的「听雨楼」来。”

白至夜则反问到:“招人眼目?难道你不会觉得,那日的你,才是么?”

尽管他说得很是委婉,但苏不忘还是立即就懂得了这其中的意思:该死的顾南之,果然,他刻意引白至夜到「鬼门关」前,就是要让她不得不在冥府留下过多的痕迹,从而很难再回去上面。

可真是如顾南之所愿,她不得不跟着淌了这趟浑水。

到了这个时候,她甚至都不得不怀疑,那天她误打误撞跟着下来了这里,也全是拜顾南之一手所赐——那所谓的「卦梦」,难不成,还真是他为了欺骗李青木而编造出来的?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原来,从一开始的时候,顾南之就真的在怀疑她了。

那么,顾南之这样做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呢?仍旧会是因为他在坚定地相信着,她会害了李青木的原因么?

苏不忘扭头看了看投射在宣纸之上的人影。接着,她极不情愿地俯下身子后,再次压低了嗓音并相当急切地说到:“我告诉你,你今晚如果不带我离开这里,那我就——”

却不想,还没等她将话说完,白至夜便一手握住了她的肩头,“苏不忘,你想找死么?”顿时,一股冷冽刺骨的真气,便自白至夜的掌间,从她的肩窝,倾泄进了她的整个身体当中。

紧接着,白至夜更是用一种极度严肃的口吻说到:“你既已身为冥府之人,不但知道冥府将有劫难,还知晓了诸多机密事宜。若你胆敢退出,无论你是威胁还是玩笑,那我只能立马杀掉你,以防后患。”

苏不忘则厉声反驳到:“你凭什么威胁我?如果你们提早想到了安凉这个隐患,我也不会以这种身份出现在这里了!”她愤怒地支起了脑袋,并伸手一把捉住了对方的衣襟,就以此将她与其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了咫尺,“我就算现在要退出,又怎样?”

而她这话一出,白至夜却没有再说话。

便就这般,任由着他们二人,在这片暧昧不清当中,交换着彼此的呼吸。以及这两两无法闪躲的眼神,被彼此尽数收入眼底。

时间渐渐过去了,不自觉的,苏不忘的呼吸竟开始有些沉重和急促。

而显然不想失去这次逃生机会的她,只得急忙再次威胁到:“如果今晚你不带我离开这里,你就不怕,我被那些人逼迫跳反?”

白至夜则不禁又冷笑了一声,“你就只会逞这口舌之快么?”

紧接着,他便冷冷向下一望,又生生将苏不忘原本揪住他衣襟的手,掰了开来,“今晚我既然是从「听雨楼」的手里要走了你,那我与你缠绵一夜的事情,在这「天枢城」内,顾南之不会听不到风声。而你是他的棋子,他没理由不会出手救你的。”

苏不忘则急忙开口问到:“所以……呢?”

对此仍是不以为然的白至夜,思忖片刻后,这才又回应到:“顾南之的棋子,我不会动,也没兴趣动。也就是说,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带你离开这里。”说罢,他便退到了床边。

而俨然还不肯彻底的死心的苏不忘,便又立即翻身,正正对上了对方……

可紧接着,白至夜那双本该如鹰般的眸中,却让她噤了声——此刻,那其中,正流露出一种带有同情与怜悯的温柔。就仿佛,白至夜是想以这种无声的方式宣判,她再次将要陷进绝望与泥沼之中的宿命。

苏不忘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眼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种早已在心底昭然若揭的恐惧,就带着知晓事理和无能为力,一并,令她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深渊之中。

而白至夜,似乎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因被抛弃而生出的的恐惧与绝望。

于是,兀自叹了一口气的他,便又缓缓开口说到:“那位大人既然想要捧你作这「听雨楼」的头牌,那今夜以后,他必然是不会再让你挂牌接客的。这段时日,你且好生学习着青楼的诸番营生。等你挂牌之日,再找人高价将你买走便是。”

不禁心中又重燃了一丝希望的苏不忘,急忙追问到:“找谁买?”

白至夜则吸了吸鼻子,又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后,他这才满不在乎地敷衍了一句,“还没想好。”

那样的一刻,苏不忘气得不禁再次咬紧了牙关。

很快,她只觉得,好嘛,一阵波涛汹涌的气血,便自胸腔之中,一股脑儿地翻涌了上来,直冲了她的整个大脑。

她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也只得原地哽住,“你——!”眼看着一时间,她是说不出话了,她便只能瞪大了双眼,又伸手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襟。而艰难将那翻涌的气血,生生咽下后,她这才强撑着开口了,“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白至夜啊?「鬼门关」前你分明都还是个正气凛然的君子模样,今天你怎么就能说出这些话来!?”

而她揪住对方脸颊的手,那其中的气力,却并非只是装装样子。

要知道,被气到血压飙升,在她以往的人生当中,都只是听上一辈的人说说而已。哪知道,今日倒是拜了对方所赐,得以提早体验了。

可那家伙,却丝毫没有任何的不安与不悦。

甚至,都没有任何想要反抗意欲的他,就仿佛是,在等着苏不忘去完成这件事情一样。

而这一切,不由的,又让苏不忘捉摸不透起来。

但就是在她这出神的一刻,白至夜竟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并将她再次紧紧地拥入了怀中。紧接着,他便又将自己的嘴,凑到了她的耳边,“可真不想再见到你这副模样……”这贴在苏不忘耳边轻语的话语,一如游丝一般,却又刚好能让她将他这一字一句,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在那其中,就连在停顿之处的叹息,以及那不大平静的呼吸之声,也能被苏不忘听到。

她则下意识眨了眨眼睛,俨然一副不大明白的样子。

白至夜却不疾不徐地解释到:“自古可都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白至夜本就如此,那日不过官命在身,加之见你面容与我亡妻十分相似,才好歹正人君子了一番。现如今,你这五官虽有神似,却多了几分烟花红尘之气。若是……你没生出这番容貌,适才,我倒也能够无所顾忌了。”

而他这次的话语中,不仅加大了音量,连那苍凉的嗓音之中,也平稳了不少。这也不由的,叫苏不忘再次怀疑,刚刚那在她耳边的低喃之声,是否真的存在过。

不过,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白至夜刚刚说的可以无所顾忌,可真是在向她宣告,他在他们面前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地位啊。就仿佛,不仅是她,就连「泰山府君」与顾李二人,他白至夜都不需放在眼里一般。

索性,苏不忘只得冷哼了一声,低声反问到:“你说什么?”

白至夜却再次对这一切,表现出了极大的不以为然,“我说,你现如今不过是连名字都要靠人赏赐的青衣,和无所依靠的浮萍可没什么区别。”

苏不忘挺直了腰身,又试图厉声反驳,“所以——”

却被白至夜用同样严厉的语气,生生打断,“所以,既然你已经决定要为冥府尽忠效力了,你就应当报着必死的觉悟。也莫要再说些激怒我的话语了,毕竟你若能从这里顺利脱逃,那日后必然还是会受我庇护的。”稍事停顿一下后,他又缓缓将周遭的空气吸入了自己的肺中,“至于今夜过后,听到消息的顾南之会否过来搭救于你,我自是不会插手。只是,我希望你知晓,这里是你初来乍到的冥府,不是你以为平和美好的世外桃源,这里看似等级森严且井然有序,但实际早已子午不齐,危机四伏。就算这一次没有安凉插手进来,但谁也不能保证你日后会一直有人护着,可懂?”

而这一刻的苏不忘,当然是早已怒火中烧。对于白至夜刚刚所说的种种,她可简直恨不能当场就用乱刀将对方砍死。

对她说来,好歹她为冥府尽忠效力,无论出于何种动机,也都算是心甘情愿。他们本该有着同样的敌人,属于同一阵营,相互为之后背,本就无可厚非。目前被迫陷入的是非,她也就认了,但这家伙到底是怎样的厚颜无耻,才能说出她要受他庇护的话来啊?

比起那日在「鬼门关」前,那一切,可真是恍若他人。

可这样的想法,不过只是想法罢了。面对这个喜怒无常又高深莫测的家伙,苏不忘能做的,就只能是乖乖听话。

于是,她只得乖巧而又顺从地点了点头。

而对此颇是满意的白至夜,也终于如她所愿,拿出了他的诚意——

只见,他从腰上系着的「乾坤袋」里,取出一粒赤白相间的药丸。接着,他便将那药丸交在了对方的手中,“这「听雨楼」有且只能掌握在一人手上,所以,那位大人,大抵也是会在你身上种植蛊虫的。这粒药丸是我随身携带之物,可有百毒不侵的效用,

你暂且服下,其即便阻止不了蛊虫进入心脉,却也能保你不受万虫啃食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