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正事,李氏也不哭了,梨花带雨的说道:“是啊清儿,你对我来说和亲儿子没有什么区别,好端端的分什么家?不许分!”
这小畜生简直可恶至极,明明再过一两年就得升天,这时候闹着分家,想临死之前拿我家恪儿的家产挥霍一把?
没门儿!
明泽没有理会李氏,对明荣苦笑道:“大伯,侄儿正是知道自己恐怕时日无多,才想分家开脉。更何况……”
明清咳了一声,垂下眼睑道:“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侄儿虽然身份卑微,但也是个要强的,不觉得自己比谁弱,也想试一下能不能在史书上画几笔。”
明荣劝道:“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分家啊!正好家里的布匹生意还缺个大掌柜,我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可以去试一下,先积累经验。”
明清摇头道:“大伯,家里的布匹生意贯通全国,侄儿当不当大掌柜都没有意义。侄儿此次开脉,不打算从本家里拿任何东西。如若不然,侄儿此举岂非笑话?”
见明荣还要再说,明清凄然笑道:“大伯,侄儿没几年好活了。”
“你……”
明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要是换了另外的子弟敢说分家,早就被他拉去打板子了。可他是真的喜欢明清,再加上他确实时日无多,自己那个弟弟也是个混账,终究无法拒绝。
明荣怅然道:“你今年14岁,已经可以成家立业了,既然如此决定,那大伯也拒绝不了。来人,把二老爷叫来,再请几位族中宿老回来,与文泽兄共同见证。”
旁边的仆从迟疑道:“家主,二老爷此刻还在昏迷,是否……”
不等明荣回答,李氏大喊道:“拿水泼醒他!赶快!”
见明荣冷冽的目光望来,李氏强撑着笑道:“我也是为了清儿好。”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别人厌恶,不用看,也能知道老太太宋氏等人的眼神肯定有不屑。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把明清赶到绝路,她始终害怕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会将属于她的恪儿的家产夺走。
“哼!”明荣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说道:“不知文泽兄可否愿意做见证人?”
文泽摆手笑道:“看见太学里的学员有如此雄心壮志,我这个做教谕的也是与有荣焉,怎能不成全?”
虽然对没能打击到明家有些遗憾,但他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是以心情还算不错。而且……
他现在对明清这个在太学里颇有薄名的才子稍感兴趣。
“明清,本座在天策府还缺一个秘书,你可愿意?”
文泽不再做戏,一改太学教谕的儒雅风范,身为千年世家继承人的威压扑面而来,让一旁的众人暗暗吃惊。
明清却好像没有感受到,平静道:“多谢教谕的美意,只是学生还是想自己在这红尘江湖里闯一下。”
不一会儿,脸上还在滴水的明盛就被抬了过来,大声骂道:“那个畜生想分家就分家,但我连一块摩拉都不会给他,让他死心吧!”
明荣头疼的看了眼旁边嘴角微扬的文泽,冷声道:“不用你给,我在玉京台还有两套宅子,在绯云坡有一家饭馆,一家成衣店,都给清儿。”
玉京台的宅子?绯云坡的商铺?
明盛大叫一声,转头贪婪的盯着明清。
这个孽障是他生的,他的摩拉就该全是自己的!
胡桃很讨厌明盛的眼神,要不是顾忌他是明清的爹爹,黑缨枪恐怕就忍不住甩出去了。
明清倒是没有在意,想到能快要离开这个讨人厌的地方,甚至对明盛笑了一下。
很快,几位明家德高望重的宿老也都过来了,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
也是!
不管什么原因,家中的子弟要分家,终归对家族的名声不怎么好。
好在璃月对大家族分家的行为一直是鼓励支持的,总务司甚至还开设了相关服务。
明清能在本家分家,而不是和总务司的官员一起来,说出去还好听些。
原本分家是一件很琐碎的事,不仅要清点双方全部财产,大到门店金银,小到锅碗瓢盆,双方可以为了争一个木柜大打出手。
但因为明清什么都不要的缘故,只用了7、8分钟,要不是有几位宿老见证,显得颇为儿戏。
“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了,双方还有异议吗?”
明盛迫不及待道:“没有!”
明清恭敬道:“没有!”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啊,等长大后知道挣钱不容易,不知道得悔成什么样!
宿老摇了摇头:“那就签字画押吧!”
明盛举起涂满印泥的大拇指,看着契约,突然有些伤感。
璃月是契约的国度,这两张轻薄的纸片比任何强权武力都要强大,任何试图违背的人都会岩王帝君惩罚。这一按,那个孽障从此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眼角余光向旁边看过去,只见那个孽障欣喜地将手按了下去。
没孝心的畜生!
宿老拿起三张契约,明清明盛一人一份,另一份则保存在明家总库,高声喝道:
“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自今日起,明家二房第四子明清开青氏一脉,改名青冥,出明家五服,其所作所为与明家无关!”
在场所有人同声道:“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