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杜楚是货真价实的四品通议大夫,但在书院,他只愿留在藏书楼,当个普普通通的斋长。
平日里整理一下书籍,偶尔教训教训不知珍惜藏书的学生。
时间长了,他倒是找出了几分乐趣。
相比于在郭府的勾心斗角,书院简直太安逸了。
他也变得越来越尽职尽责,偶尔来了兴致,还会去客串一下教习,给学生们上上课。
可当他听说岁儿摔断了腿之后,就变得魂不守舍了起来。
今天,他坐在藏书楼的二楼,将藏书目录翻得‘哗啦啦’作响,心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wap.bΙQμGètν.còM
突然,一个壮汉闯进来,当着一大群学生的面,一把将他提到半空中,拔腿就走。
等杜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藏书楼老远了。
“你是何人?!快快将本官放下来!你可知,挟持官员乃是斩首的大罪!”
许褚不管他说什么,提着他直奔院长室!
这间院长室属于王文进。
可王文进今天却没办法坐在座位上,只好和虞南一同坐在旁边,低着头,不知在盘算什么。
李格等人就更没地方了,只好肩靠肩的站在墙角。
沈月遥始终沉着脸,带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谁都不敢说话,生怕平白无故挨一顿训斥。
终究还是王文进轻轻咳嗽了几声,道:“月遥,此事老夫本不该插嘴,但杜楚终究是书院的斋长,你总要给他留几分面子...”
他有些同情的看了杜楚一眼。
此刻,杜楚依旧被许褚提着衣襟,悬在半空中,双脚无力的来回荡悠。
一张脸被勒得胀红。
沈月遥一摆手,许褚当即把杜楚松开。
咚!
杜楚‘哎呦’一声摔在地上。
他喘了好半天粗气,这才爬起来,怒视着沈月遥,“你敢如此对待本官,本官一定要上奏天听...”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盯着杜楚。
这时候还要激怒沈月遥,不等于找死吗?
啪!
沈月遥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小茶壶,砸在杜楚的头上。
杜楚哀嚎一声,再次倒在地上,用手捂着额头,一缕殷红的血线,缓缓流下来。
王文进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他倒不在乎杜楚受不受伤,毕竟两人的本就没什么交情。
不过,那只小茶壶却是他心头至爱,如今变成了满地的碎片。
沈月遥面无表情的说道:“本宫不想多说一句废话,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有所隐瞒,休怪本宫,不给你留面子!”
她的语气并不激动,甚至显得很平淡。
但谁都能听出,其中包含的旺盛怒火,以及...浓浓的杀意!
杜楚被砸得七荤八素,听见沈月遥这番咄咄逼人的话,心中的怒火,也‘蹭’得一下拱了上来!
他捂着额头,咬着牙,道:“本官就不信,世上没有天理在!要么你就杀了本官,要么,本官就要奏明陛下,将你依律处置!”
此言一出,王文进和虞南脸色大变,慌忙之间站起来。
“月遥,你冷静一些,这件事和杜楚可能没有关系!”
虞南也劝道:“沈王妃,万万不能冲动!”
说着,他急忙走到杜楚跟前蹲下,道:“杜楚,你究竟知道什么内幕?速速说出来,否则,一定会酿成大祸!”
他这是为书院考虑,要不然学院的斋长暗害学员,这传出去学院名声就臭大街了,所以他要保杜楚一命。
以沈月遥的手段,杀杜楚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随随便便安插一个罪名,先斩后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楚冷哼一声,道:“本官曾任郭府长史,说什么都不会出卖郭家!”
刚一说完,他立刻后悔了。
虞南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说道:“真和郭家有关?!”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他们原本以为,这件事和李家逃不开干系。
杜楚这番话,无异于是承认了此事还和郭家有关!
沈月遥冷笑一声,道:“不打自招了?”
杜楚顾不得脑袋上的血,也站起来,连连摆手,道:“我什么都没说!全是你们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
“由不得你了!”
沈月遥拍了拍手,王信从院长室的内屋推门而出!
杜楚顿时如遭雷亟,整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王信是李二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他听见了,和摄政王亲耳听见,没什么两样!
“杜大人,您还是从实招来的好,我可不想将你拿进宫舆司,用对付下人的手段,对付朝廷命官!”
杜楚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不妨正撞在许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