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舍身一撞(1 / 2)

杞家他算是熟悉,小时候每逢过年杞家都来庄上拜年。

楚老爹好像唯一的朋友就是杞家家主杞霖。

他回中阳县任职时还去拜访过一次,杞霖是位仁商,很受人尊敬。

鲁洪脸色阴沉,下令全体人员在岗警戒,令县尉调派城防兵前去维持看护现场。

他只带着一个捕头两个捕快和一个仵作要去现场。

“鲁头留步,杞家我认识,楚庄主和杞家是朋友,属下申请同行。”

鲁洪回头瞅着他,眉宇间挤出一个“川”字。

“鲁头,杞霖伯伯是楚庄主的好朋友,我认识。”

鲁洪实在没想到楚家和杞家还有关系,看来案件有些复杂了。

“你叫上一组同行,你不可脱离一组半步。”

“一切听大人吩咐。”

米一峰作揖认真答道。

等他们赶到时,杞家主宅前全是看热闹的百姓。

叽叽喳喳交头接耳,中阳县多年不遇的大八卦事件,自然吸引百姓的关注。

鲁洪走到大门口,突然收住脚步回身看去。

精湛的目光在围观的百姓中一一扫过。

百姓被鲁洪的气势所慑,喧哗声渐渐安静下来。

一队城防兵跑步赶到,立刻将宅子围了起来。

“郡府办案,不得喧哗,敢私入宅中者,鞭二十。”

目光再次在人群里扫视了一遍,鲁洪严肃的说道。

杞家坐落在西城。

县城的大集市就在西城,而远近闻名的铁器斋就在集市里。

主宅四进大院,占地宽广,房宇建造很有气派。

小桥流水,曲院回廊,比楚家庄主宅多了很多风景。

然而中院的现场惨状却和楚家庄一样。

五六十口人躺了满院子,家主杞霖脑袋被砍掉,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鲁洪和捕快们迅速入现场勘查。

仵作取出鹿皮手套,很专业的开始验尸。

院中两旁的庭树又高又直,像士兵站岗一样排列整齐,树下的草地上有明显的压痕。

捕快勘验得很仔细,连墙角和墙面墙头都没放过。

米一峰和一组的人站在院中,没有鲁头的命令他们不敢妄动。

一组的人见习了三个多月,跟捕班的人学了一些勘验的手段,此时有点跃跃欲试。

“大人,死者死亡时间大约是五更寅时初。

除家主杞霖被砍头外,其余人都是被拳或掌震碎五脏而亡,没有发现中毒现象。”

凌晨三点多,正是人睡的最沉的时候,怎么杞家那些护院就没有反应呢?

米一峰目光扫过院子里身穿护卫服的尸体,没看出任何蹊跷之处。

拳掌击毙,倒是少了血腥味,可凶手既然敢杀人,还会在意用什么手段吗?

两个捕快上前禀报:

“大人,四个院子的墙角边均有足痕,初步判断有二十多人,俱是高手。”

米一峰知道所谓的高手就是四品以上。

武道前三品淬体、凝神、聚元。

第三品聚元期,凝聚元丹进入四品后,才会有惊天动魄的武力值。

好强的一伙匪徒。

不光鲁洪皱眉,一组的人除了米一峰都皱着眉头,似乎压力很大。

楚家庄就是一群高手蒙面人作案,这两者之间必有联系。

但需要证据才能并案。

捕头过来禀报道:

“大人,今早报案的人是杞家的邻居。

他说一大早看见杞家的大门是大开着的,却无人进出。

他与杞家素来交好,便溜达过来看看,结果没有看见平时熟悉的门卫。

他好奇喊了几声没人回应,就进院找人,结果就看见了尸体。

属下问过周围邻居,昨夜可听见哭喊声,都说没有听见。

有两个睡不着觉在自家院里望天的,也说没看见有什么人,更没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

没用毒,三更半夜的杀了这么多人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鲁洪望着米一峰:

“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大人,我知道的并不多。

在我的记忆里,楚老爹从来不与人来往,除了杞霖伯伯一家。

杞霖伯伯有两个儿子,一个叫杞雄,一个叫杞杰。

年龄都比我大,小时候过年时在一起玩过。

后来我去了郡府的弘哲书院读书,就再也没有见过这哥俩。

听说现在杞雄在军镇服役,而且作战勇猛,已是校尉了。

杞杰却在监察公署的司隶监兵中任职,具体职务我不知道。

杞霖伯伯的锻铁手艺很高,铁器斋远近闻名。

手下有不少徒弟,就是不知道尸首里有没有他的徒弟。”

鲁洪抱臂沉思了一会儿,沉稳的说道:

“先搜索一下各个院子房间,找找线索。

你们几个跟过去练练手,眼睛睁大点,别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线索痕迹。”

在院子里憋了多时的一组立刻动了,纷纷奔向后进两个院子和偏院。

米一峰走到杞霖的尸首前,找了一块干净布将其首级细细的包裹好,端放在桌子上。

整束了衣装,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杞伯伯,小子米一峰,定要将案件查个水落石出,还杞家一个公道。”

两起案件都是监察公署在职人员的家人,这事透着邪性。

在妘王朝,还有人敢捋公署的虎须,难怪鲁洪很沉默。

米一峰默默的向后院走去,心情很沉重。

无论是抢劫财物还是找什么东西,用得着动不动就灭门么?

人命不值钱咋的?

人生而平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主体意识还是前世的米一峰很不习惯当下现象。

不过他也知道在当下,他的思想才是异类,是妖孽,是会被活剐了的。

可他心里堵得慌。

他心中那些现代法理知识告诉他,当下社会是多么血腥残忍,多么无法无天,多么肮脏黑暗。

有权就可以恣意妄为,罔顾国法。

有武力就可以恃强凌弱,虐杀无辜。

天理本该昭昭,青天应现白日。

不论什么社会意识形态,都不能是匹无缰的野马。

时代若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法律,就会大乱,大灾,大祸。

人心魔念起,江山恶灵生,人族就会走向毁灭。

米一峰晃晃头,自嘲的咧咧嘴,自己不是米国队长,想多了。

前世自己是家里的吞钱大户,读书十八年,分毛不挣,全靠父母。

当了见习律师,还是家里搭钱维持开销。

偌大的社会,自己就是弱鸡一个,米国队长那是电影里的童话。

还是想想眼下自己的生存吧,好像自己仍处在危险中。

对方没有找到楚妮,必会盯紧他。

自己现在是亡命天涯的命格了。M.

若躲不过去这一劫,也不知能不能再穿回去,继续苟着做见习律师。

眼角余光瞥见白可衣傲然仰着脑袋走进一间厢房。

也不知道这哥们查看地上的痕迹时,脑袋该摆成什么角度。

米一峰轻轻推开一扇门走进去,却见冯不凤正在屋里弓着腰查看地上的痕迹。

他见已经有人便转身离开。

这时忽然他的日烛天下又一次自动火力全开。

有情况!

这回他反应迅速,急忙回身看去,屋角有一个立柜大小的藏身阵法。

就像商场试衣间那么大,里面一个蒙面人坐在地上。

那蒙面人见米一峰出现,立刻从地上站起来,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彩。

显然蒙面人是在等米一峰的到来。

而这时冯不凤低着头弓着身已经走到阵法跟前。

里面的蒙面人看都没看冯不凤,眼睛只盯着米一峰。

冯不凤的脑袋拱到了阵法前。

蒙面人眼中寒光一闪,抬起手臂,准备一掌拍碎跟前碍眼的脑袋。

“小凤,回头看。”

“去,别闹。”

冯不凤向他身后摆了摆手,继续弓着身往前看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