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桓以为他没听见,重复喊道:“将军,明天一早我就和杨莽出发了,我就不回府向您辞行了。”
若落晨煜向他摆摆手,拐进后院。董桓虽然比他大一岁,但性子有时候却像个三岁的孩子,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他没有在后院过多停留,直接进了主卧房,两个丫鬟正在打扫。
丫鬟显然没想到若落晨煜会来,有些惊慌,“将——军”
若落晨煜也不想打扰她们,便到:“收拾完了,就回若洛府吧。”
丫鬟欠身,“是。”
若落晨煜看着偌大的主卧,却想到北征时搭的帐篷。条件不允许的时候,他也得和将士们挤在一起。董桓觉大,一沾枕头便打起呼噜。他怕影响其他人休息,总是最后一个睡。有时候困的不行了,就拿个雪团,手上的冻疮比任何人的都多。
他退出卧室,从长廊绕到了书房。
原来的书房位置他不太满意,特意让人在花园一角改了一间,名曰:镇堂。
新府邸的书房比若洛府的宽敞很多。一进屋,左边是紫檀大案,案上承笔筒、砚台、水盂、镇纸。旁边是一个高香几,有香炉和香案。右边是一面小炕,上置花梨小案几,配了四个蒲团。再往里走靠近窗户有一张罗汉床,床上还有一把古琴。
他走到窗前,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小桥流水和几树粉红的桃花。不觉间,楚安那粉嘟嘟的小脸和如画般的眉眼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楚安身上虽然有很多解释不开的地方,但她的家世清白,平日里也是个听话懂事的丫头,应该会让他省心。而且,她还帮了自己那么多次,如果与她就此安宁的过了下半生,也会是个不错的事情。
此时,若落晨煜想到楚安,楚安也想到了他。只不过她是在霍安王府前,正想着怎么按照晨煜哥哥说的查找线索。
不如,就先从门口的侍卫开始吧。
她鼓气勇气打听,没有得到任何回到,若是她亮出云瑶郡主的腰牌,恐怕已经被送到平京府了。
她不甘心,又在门口徘徊良久。
正巧张风出来办事,见楚安在门口犹疑不决,急忙把她领到一旁,“楚小姐,在下知道你与金主医交情匪浅。但她这次是有些麻烦,您还是不要管了。”
“如何麻烦?”
“哎,我也没想到,王爷这次非常生气。她现在的身份不是金家的人,也没有官职在身。得罪的又是霍安王妃,你也知道王妃是太后的人。”
“那若是放任不管,金姐姐会怎么样?”
“要是毒杀王妃的罪名成立了,只等秋斩了。”
楚安登时惊了,“那不行。”
“楚小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张风叹口气,他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怎么就几日的功夫,王爷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楚安连退数步,惊恐地看着张风,她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为什么人命在他们嘴里描绘的如此云淡风轻,而且还是一个救过他们家主人,陪他们十几年的人。
“你怎么了,楚小姐。”张风急忙跟上去。
“你你别过来。”楚安一边随着张风的脚步继续后退,一边张开五指逼停他。
“楚小姐,您没事吧?”张风追问道。
楚感觉浑身发冷,她偷偷瞄着王府的方向,金姐姐心情应该比她更冷吧!
“你觉得金姐姐是坏人吗?”楚安小声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张风毫不犹豫的回答。
楚安不由自主的端起肩膀,霍安王府此刻像地狱般存在她的眼前。
“你不相信她?”楚安道。
张风有些无奈,“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说句实话。你也知道我们王爷的情况,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图什么。”
“不管图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楚安的耳朵里,“总之,不是图你们王府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