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将军不要管我了。”郭安续着气,勉强能说出话来。
董桓急忙回身,又惊又喜,“你咋样?”
他这一回身,云梯上的两人差点没掉下来。
重伍厉声道:“要是人掉下来,我就杀了他们。”
董桓急忙稳住身形,他看了看香,刚刚烧起。
重伍又递了一个眼神,云提上又多了两个人。一个士兵少说也得一百三四十斤,四个就是五百多斤,多出一个盘云梯的重量。
董桓咬了咬牙,努力挤出一个笑脸给郭安。那意思是,我没事。
周围士兵见董桓丝毫没有影响,也不用重伍指示,争先恐后的往上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云梯上已经站了八个人。
至少一千斤的重量!
再看董桓,手指死死地握住梯阶,青白如雪。眼睛瞪得如铜铃,脸色青紫,混着半边血水,从鬼魅到夜叉。
全身因为运力而颤抖着。
他一声怒吼,手臂铠甲崩裂,带着气旋散向四周。众人皆是一惊,却又无动于衷,他这般正中重伍下怀。
越惨越好
“再上啊。”重伍催促一声。
士兵虽然是贺赖军,也不全然是铁石心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
“三羊,你上。”重伍招呼身后近侍。
三羊本是五百户,因上升无望,主动放弃军职,给重伍做了近卫。他图的是重伍有一天发达了,重新给他安排个更好的差使。
三羊晃了晃肩膀,一脸谄笑道:“将军,瞧好吧。”
他纵身跳上云梯,故意站在董桓头顶。本就已经到达极限的力量,哪怕一根羽毛也可能崩塌,更别说一个人。
董桓还是接住了只不过,嘴角已经渗出血水,硬生生咬碎了后槽牙。
与此同时,飞白也恢复了些许知觉,眼角有了泪痕。这个傻牛,何必呢,反正是死!
他之前在营帐里中了毒气,导致行动迟缓才遭此重创,昏迷了一阵子。此时清醒一些,立即向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打出暗语。他在入帐前,交代手下以寻药为名躲起来。一旦这个计划失败,剩余的人必须保证把若落晨煜救出。
此时,重伍也正在兴头上,哪里还顾得了他们来了多少人。
灌木丛中,火鹰仇视着一切,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单手握着刀刃,让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不知不觉,鲜血已经染红一侧腰带!
飞白的暗语十分简单。
“带将军走。”
短短四个字,却是生离死别。
火鹰接到暗语,垂下眼睑,目光不明。
“火鹰,怎么办?”有人忍不住问道。
“我知道队长的意思,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将军死在这些禽兽面前。”火鹰咬牙道。
“那队长呢?”光齐眼含热泪。
“这就是队长的命令。”火鹰一把拽住光齐的衣领。
再看董桓这边,三羊的挑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面上有些挂不住。他眼珠一转,忽然向上一跃,一个千斤坠便落了下来。
“咕咚”一声,董桓单膝跪地,山崩地裂,闻者终生难忘。
云梯上的人晃得七扭八歪,险些掉下来。
“完了完了”众人喝倒彩。
膝盖的疼痛让董桓清醒不少,再听到讽刺之声,急忙稳住云梯。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不能让郭安和飞白有事。
郭安无力捶地,既是感动于董桓的付出,也憎恨自己的无能。但更多的是无奈,他知道即便董桓能坚持一炷香的功夫,也改变不了重伍要杀他们的心。或者,这根本不是重伍的意思,而是一直藏在营帐后面的人魔——贺赖徽的意思。
三羊见董桓还在硬挺,忽然松了腰带,腰一挺有意侮辱。
看热闹的士兵起哄,“哈哈哈,给他来个天女散花。”
“不是天女散花,是久旱逢甘露”
“是龙王邀雨”
“哈哈哈”
满盈有些看不过去,低声提醒道:“玩玩就行了,不要太过分。”
“你怕什么?”
“我怕?”满盈哼笑,“我是怕你一会儿后悔”
“那你就瞧好吧。”重伍冲三羊催促道:“还不快动手?”
三羊笑得狰狞,腰一沉,便要解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长枪如闪电般穿风而过,“咔嚓”一声,挑断云梯。
云梯上的人反应不及,以狗吃屎的姿势摔下来,三羊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
那长枪斩断云梯后并未停下,反而气势如虹,直逼重伍。
重伍瞬间脸色惨白,感觉那长枪如索命的黑白,拘了他的魂魄,动弹不得。满盈眼疾手快,踢起身边士兵的长矛迎上。
“锵”一声,两兵相接,长矛一折两段,却也阻止了长枪的进攻。
长枪“噗”一声斜插进大地,枪身抖了抖,威风粼粼。
“好一柄当世神兵。”满盈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