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揪衣领拖着他往前走的罗洛及时发现，冲过来环住铁祝给他掐人中。

铁祝强打精神，撑着罗洛手臂慢慢站起。周围尽是那巨真的眼珠，他们相互碰撞，弹开，好似彼此间有一定的游离空间。可又像在推搡着，争先要挤到铁祝面前。

铁祝站了起来，却迟迟不敢放手，一行人只好这样走，让铁祝在中间，最前方的罗洛牵着他的手给他引领方向，丁伫和吴晓在两侧，护着他。

不可名状的恐惧仍是侵袭着他们的大脑。铁祝能看到，眼球们盯着他抓着他不愿意放过他，它们分明已经追逐到了他面前，它们挤兑着他的身躯，它们将身上粘稠腥臭的血液涂布在他身上，它们的瞳孔透过他的外壳，想要灼烧他的内脏。

铁祝哇一声吐出来，但吐出的却是无尽的残肢血沫。他看着自己吐出远远多出他的身躯能容下的人体片段，觉得自己体内肮脏无比。

罗洛折返回来，显得有些担心：“你要是受不住，就闭上眼，我带着你走。”

铁祝用吴晓递来的纸擦过嘴角，却连道谢的力气也被抽走，只是依言闭上眼。

看不见之后果然好了不少，但铁祝总觉得自己握着的已不是人类的手，像是圆润的裹了水的粘稠物。这个黏黏糊糊的东西还吸附住了他的手，马上要顺着他手臂，用细小尖锐又像是吸盘的足尖攀爬过来。

我不曾松开罗洛的手……我已经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了……我不想，再拖后腿。铁祝断断续续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