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瑞啊,你今天不是去看望来福了吗?给你大舅说说情况……”
“哦哦。”
被点醒的曹瑞这才想起自己来找大舅的目的,当即上前握住葛大柱的手,轻声细语的将今天去探望葛来福,也就是周平的过程说了一遍。
“虽然表哥比较憔悴,但感觉他的状态稳定了不少,还有,他让我问大舅你啥时候去看望他。”
葛大柱先是吃力的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自责道:
“那就好……那就好,只是我这当爹的不好,现在不能去看望他,那样会影响他的治疗状况的……”
说完后,他复而嘿嘿一笑,“等他好了,我一定好好陪他,好好陪他……”
“嗯嗯,等表哥好了,我也来陪他!”
曹瑞连连点头,心疼的磨砂着葛大柱枯瘦的手掌,似乎回想起了他以前肉嘟嘟的模样,眼泪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一旁的曹博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话语。
他侧过头,不去看葛大柱那嘿然直笑的憨厚面庞,转移话题道:“大舅子,你们家佣人呢?怎么没人来打扫卫生?”
葛大柱说道:“我怕我儿子过得不好,就全派去照顾他了。”
曹瑞叫道:“不对啊,我在山中别墅没有看到熟悉的人!一个也没有,甚至是看到的人都很少!”
葛大柱闻言一愣,沉思片刻后,给出了自认为合理的解释:“可能他们在忙别的东西吧,毕竟那别墅还是挺大的……”
“可是……”
曹博山打断了儿子的话头,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
接着他看向葛大柱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不忍道:“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叫人来帮你打扫一下房间,然后给你煮点夜宵补补身子。就算你思念深切,也不要这么糟蹋自己。”
“你好好休息,才有更多的经历去看你儿子,别到时候,你比他更像病人……”
说完,曹博山叹息一声,拍了拍葛大柱的肩膀,携着有着不情不愿的儿子离开了卧房。
临走前,他让儿子等人先下去等他,自己却回到那通风后仍臭味熏天的家庭影院。
他看着屏幕上仍在播放的画面,不觉看得入迷,直到窗户吹来的一阵凉风扑在他脸上,才令他猛然惊醒。
回想起方才的经历,他发现这视频似乎有种魔力让他忍不住继续看下去,难以自拔,当下后怕的伸手关掉了电视,神色凝重的后退两步,喃喃自语道:
“圣使的力量这么可怕吗?就连我一个外人都忍不住沉迷其中,也难怪葛大柱会是那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或者说,其实我也受到了影响,只是我自己没有注意到……”
想到这里,他猛然一惊,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回望一眼葛大柱卧房的方向。
他出神片刻,最终将那视频复制一份,才心情沉重的下了楼,与曹瑞等人汇合,默然无语的上车回家,离开这个让人感到不适的地方。
在一行人气氛沉重的回到家后,曹瑞忍不住问道:“爸爸,大舅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没有,让只是太过思念你表哥了,才会这样。”
看出儿子有很多疑问,但一门心思都在那视频上的曹博山没有正面回答,说道:
“好了,小瑞,时间不早了,你该睡了。”
“可是……”
“好了,你大舅的事我会操心的,现在你该做的就是上床睡觉,明天又是周一,你该去学校上课了。”
在父亲的极力劝说下,曹瑞这才回房洗漱,只是心不在焉的他辗转许久,才勉强睡去。
………
………
仿佛亘古不变的红雾飘荡在七星塔四周,漫无目的的流淌在透明墙壁内。
一双耀眼红眸嵌在雾海上空,正来回的巡视着,似在等待某人的出现。
果然,随着周平的突兀现身,那与红雾融为一体的身影便自发出怒吼,催动红雾化作涛天巨浪,汹涌拍击而来,将尚未反应的周平裹挟着卷向中心之处。
“咔咔!”
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重重袭来,令周平的骨骼咔咔作响,只一瞬间便接近碎裂边缘。
“哈哈哈哈!受死吧,卑劣的偷盗者!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在努力的适应了一番激增的压力后,周平艰难的开口说道:
“我偏不!到我手上的东西,又怎么会拱手还回?”
“啊!你这可恶的小偷,快把东西还给我!”
一瞬间,整片雾海收缩成一颗暗红色的圆球,将周平的身形淹没在内,除却有若实质的红雾高速流动的声音与稚嫩的怒吼声,再无别的动静。
身处漩涡中心的周平感受着沛然重压,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只觉浑身的骨头都碎了,难以做出任何动作。
他皱眉苦笑,看来真就没法故技重施了,那只好咬牙熬过去了。
“来啊@¥%……”
想要口头挑衅的周平刚一张开嘴巴,便被汹涌红雾灌入喉咙,所发出的喊叫也成了呜呜呀呀的声音。
“我@¥%……!”
………
就在周平梦中承受着无与伦比的压力时,现实中的他也有所反应。
只是浑身仿如灌铅一般,变得沉重无比,致使抖动的幅度骤然一降,但频率却是激增。
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周平身周的空气在诡异的扭曲着,就连身下的铁床亦是突兀的凹陷几分,似乎是在承受着极为沉重的压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密室外持枪把守的卫兵发现身后的动静忽然变小了,察觉到不对劲的他打开观测窗口一看,发现周平仍在微微颤动,只是幅度变小了许多。
这令他生出些许疑惑,对此,他能想到的解释就是目标睡得更加深沉了,因此才会变得安生起来。
一想到站岗期间不用饱受噪音污染,他也乐得如此。
于是卫兵关上观测窗口,任由周平躺在床上频率渐高,却趋于无声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