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的这十年，母亲已经苍老成这个样子了。

头发已经看不到黑发丝了，眼角皱纹深陷，皮肤松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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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一向笔挺的脊背都佝偻了。

徐云兰苍老眼眸眨了眨，低声呢喃，“我这是又做梦了？怎么又梦到小天了？”

皮肤松弛的手重新拿起一本书，轻轻擦拭。

可拿着书的手掌却忍不住颤抖。

这样的梦做的太多了，梦做多了就会以为是真的。

她这是产生幻觉了吧。

好像在十年前老头子去世小天失踪后，也有一段时间会经常看到他们。

“扑通——”

江韶天双膝跪地，泪流满面。

“妈，我是小天，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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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兰手上动作顿住，僵硬转头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声音颤颤巍巍，小心且带着试探，“小天？”

云九初忽然垂下眼眸，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陆璟退出去，关上房门，紧跟上去。

卧室阳台上。

云九初抱着一只抱枕，盘坐在躺椅上，神情平静看向窗外。

陆璟推门进来，看到小姑娘孤寂坐在阳台上。

小小的一只，像被人丢弃的小猫咪。

心头一紧，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把人抱在怀里。

“你怕外婆没了牵挂，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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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九初纤长卷翘羽睫轻颤，安静靠在他胸口。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沙哑至极的声音响起。

“在回来之前，我想过外婆的身体会不会受到影响，但舅舅是外婆心中一个的结，见不到舅舅，我怕她”

声音轻飘飘的，几乎一吹就散。

陆璟抱着她的力道收紧。

“我怕她有遗憾。”

可现在舅舅回来了，她又害怕外婆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断了，那她是不是就没有外婆了？

抓着抱枕的双手轻颤，陆璟手掌撑在她的侧颈，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

“外婆和外公的感情很好吧。”

这句话问的很突兀，云九初心底的悲伤被冲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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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好。”

“外婆以前的脾气很冲，外公在外出任务经常会带着伤回去，大伤小伤都有，回去之后，外婆会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把外公骂的狗血淋头，可外公总是乐呵呵的笑着。”

“小时候我不懂，直到外公去世之后我才懂了，那就是属于他们一种爱的方式。”

平凡，流水细无声。

她想，如果不是因为她，外婆可能在外公去世之后就和外公一起离开了。

说完，云九初沉默片刻，丢了抱枕，抱紧他，脑袋埋在他的颈间。

“二哥，是我自私了。”

只想着留下外婆，却没想到外婆可能是想外公了。

十年了，外公那么爱外婆，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等外婆吧。

陆璟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双手捧着她瓷白盈亮的小脸，一字一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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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朋友是神医，神医是最伟大的。”

说完，嘴唇轻轻覆下去，浅浅的吻，抚平她内心的焦躁不安。

——

江韶天在把徐云兰送回房间，看着她入睡之后才走出来。

一直关注着楼上动静的周管家见二爷和少夫人带回来的男人从老太太的房间出来，立刻上楼。

“先生，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就在老太太对面。”

江韶天礼貌对照管家道谢，语言间带着几分警惕。

“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齐助理带他去三号别墅了。”

江韶天皱眉，“三号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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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管家笑道，“是。”

再多的就不肯多说了。

江韶天越想越不对劲，总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了。

“小初初，这里是他家？”

云九初点头，很自然把陆璟夹过来的排骨吃掉。

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冰淇淋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