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阮娘还给官黛多提了一个附加条件。
不能私底下与客人有旁的关系。
官黛点点头很是理解。毕竟自己如今身份与以往不同。既然已经成为了容御的附属品,便不可能像别的先生一样,多多少少招些入幕之宾来为自己谋取更多的福利。
成为容御的人这一条,就已经算是为自己断了爱情这条路了。
只是虽然理解,也接受这个条件,但是官黛在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他人的附属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情有些复杂了起来,脸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阮娘察言观色,见官黛表情似有苦楚,心里便有些不愿意。她端起茶碗,语气带了两分不悦的道了一句:“你也不必有旁的什么人,能做爷的人,已是你此生最大的福气!”
官黛闻言一惊,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表情,心下暗道,自己怎能如此松懈,竟在容御的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心思。
“这自然是我的福气。”官黛努力扬起了一抹温柔的浅笑,有些羞涩的道。
阮娘并不接官黛的话,只静静的看着官黛表情变化,手指抚着茶碗的边缘,一下又一下。
两人都不说话,室内一时间除了阮娘的手擦过茶碗的轻微响动,便再无别的声音。
见状,官黛心里便忍不住开始敲起了小鼓,并且随着阮娘的动作节奏变得越来越快。
可心里即使再紧张,官黛也不敢再在脸上显露了。她收起浅笑,转头认真的看着阮娘,挑了挑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在这阁里的各位,能遇上爷,都是她们的福气。阮娘觉得呢?”最后那句“阮娘”,官黛刻意加重了语气。
虽然自己表露出了异样的心思,虽然自己已经是一个附属品,可自己也到底是容御的人。
既然都是容御的人,而且容御也没有明确表示自己要归阮娘管,更多的是偏向于两人是同级。
那既然这样,阮娘还要用下级的态度对待她的话,可就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向来不喜欢被人压着的,即使这次是自己有错,可被压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她承认自己的错误,可若是在第一次她就乖乖的阮娘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话,往后,她就有的受了。
想到这里,官黛便忍不住在心里扶了下额。说到底,容御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自己上位的太快了,大家都还没能习惯各自的新身份。
阮娘是再聪明不过的人,一听官黛这句“阮娘”便明白了官黛在提醒她两人是平等的,并非上司下属关系。
阮娘沉默的看着官黛一言不发,反应过来的同时心里就颇有些不是滋味。
她倒是没想到这官黛明明平日里乖巧安分的,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暗地里却有一副九转心肠,打蛇就顺杆上。才成了十一爷的人多久,就开始摆弄架子了。
官黛见阮娘如此反应,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这般行为,确实有些不妥,会给人留个狂妄的印象。但是她不能不这么做。只是刚才那样子说似乎有些不留情面了。于是官黛又重新对阮娘温和笑道:“说来,爷是我们的福气。可阮娘不同,却是爷的福气。居然能有阮娘这般能干的人替他打理这偌大的胡玉阁。”
这通马屁拍的明显,属实不算高,可是却最大程度取悦了阮娘。
听了这话,她一直绷着的脸放松了下来。她斜着眼看了官黛一下,半晌才幽幽道:“官黛先生,好一副口才。”
官黛看着阮娘明显好转的脸色,心下已经有数。她脸不红心不跳的笑着接阮娘的话:“再好的口才,也是在胡玉阁学来的不是。”说完,官黛微笑着,静静的看着阮娘的眼睛。
阮娘也抬起眼与官黛对视,两人用眼神交流,即使不言语,也表达出了各自的意思。
片刻,阮娘先收回了眼睛。她低着头啜了一口已经变成五分凉的茶,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道:“等会儿玉鸿便来了,不如先与我一起进个朝食吧。她这人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很好相处,可一教起学来,却似个痴儿,严厉的很。做不好得体罚也就罢了,有时候饭都不让吃。”
官黛听了却心里一喜。
严厉?那敢情好。她从前虽会舞也能舞,但是那都是自己才会,自己穿越过来后的这副身体,是没有任何基础的。严师出高徒,她现在就差一个严厉的导师。不然怎么面对几个月后的花魁选拔?
不过即使官黛心里是乐意的,却也没有告诉阮娘,而是顺着阮娘的话,与她一起进了朝食。
阮娘的地位高,吃穿住行皆比常人高出了不止一个等级。所以官黛在阮娘这里吃的很开心,尤其一道煲了很久的猪脚汤,官黛连喝了两大碗才停下来。阮娘见官黛这般食量,也没有表露出惊讶的意思,反倒是同她说起了胡玉阁哪道菜怎么怎么好吃,怎么怎么做。两人这一顿饭吃的可谓是宾主尽欢。而玉鸿也在两人刚吃完饭,坐在院中喝茶的时候,踏进了阮娘的院门。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清冷,怀抱一把五弦琵琶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