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又不会怎么样。”她的言下之意是,她又不会怎么样,他们还能杀了她不成。
“月小姐,如果这里不方便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去谈话如何?”
“好,麻烦稍等我一下。”月龙吟抱歉地看了看潇琰,她的画只作了一半。
她迅速拿了一套衣服去到卧室的洗手间换了,穿上外套准备和一行人出门。
潇琰拉住她的手,“别去!”
月龙吟盯着潇琰担忧的脸,“我的事,总要面对的,你知道,做人没办法总是逃避。”
这话她是对自己说的。
她原本就是个喜欢避世的人,逃来逃去,问题还在那里,避无可避。
她轻轻拍了拍潇琰的手,“放心,我很快回来。”
潇琰反手将她抓住,“不,我不允许!”
“啧啧”林慕云耐心似被耗尽。
一个黑衣人突然上来,在潇琰脖子上扎了一针!
这一幕谁都没有料到……
应该是麻醉剂一类的东西,潇琰扶着脖子,很艰难地强撑着身子弯下腰,月龙吟震惊地看着他,抱着他不让他摔倒在地上。
“你做了什么?!”月龙吟怒了!她真的怒了!!!
无论林慕云对她说什么都没关系,她是袁琛的母亲,月龙吟自然敬重她几分,可她怎么能对潇琰这样?!她凭什么?!
“别担心,睡一觉就好。”她瞥了一眼黑衣保镖,“给我们一些空间说话而已。”两个保镖将潇琰架起送到了卧室的床上。
月龙吟紧紧跟在身后,怕他们弄伤了潇琰。
他们只是把他扶到床上,便离开了。
月龙吟担心地看着床上的潇琰,摸了摸他的额头,他均匀的呼吸让她暂时放下了心。
她将卧室的门轻轻地关上,客厅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林慕云。
怪不得高媛习惯于又是绑架又是威胁的,看来是有样学样来的。
时至今日,法治社会,还能有如此事情发生,月龙吟只叹自己的法学背景只浮于纸上谈兵,或许这世界原本就深不见底。
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听过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某某地的杀人碎尸案,不是作为现役法医的导师在课堂上播放的解剖录像,而是认识的法官说起的一件日常的事情。
被告的家属站在他家的楼顶,几次威胁着如果不按照她的想法判决,她就要从那里跳下去的场景。
月龙吟觉得,那就是现实中她触手可及见识过最可怕、最棘手的事情了。
事实上,这个世界远超她的想象。
她依然强迫自己保持应有的涵养,给林慕云倒了一杯热茶,尽管对方是不会喝的,这一点她非常清楚。
可她是袁琛的母亲,那怎么办?是袁琛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能怎么办?
“您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月龙吟没有坐下,她靠着背后的厨房台面,和林慕云保持着距离。
“听说你有了小琛的孩子?”
“……”月龙吟很想答,不是,没有。
但想来对方一定调查得一清二楚,狡辩只会显得过分可笑。
“你要多少钱?”林慕云端起杯子闻了闻,又放下。
“不要钱。”月龙吟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就是以为她要母凭子贵是吗?
完全没有必要的,她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你知道,我们这样的家族是不会承认这个私生子的。他应该还没告诉你吧,下个月他就和胥家的大小姐订婚。”
又换人了吗?
看来高媛还是没能入林慕云的眼。
月龙吟内心出奇地平静,平静到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我没有意向要纠缠他,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林慕云看了一眼月龙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在桌上。
“……”月龙吟只觉得很可笑,她嘴角微微上扬。
“笑什么?”林慕云立刻就捕捉到了她细微的表情,“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吗?”
“足够买我的命吗?”她还是笑着。
“你的命不值钱,这些就是让你放弃一条命。”
“……”月龙吟垂下眼。没想到他们是母子……
“你若是把孩子生下来,会影响的,就是他一辈子。他会有自己的孩子,但肯定不是和你。”
“孩子不是他的。”月龙吟还是打算恶心一把林慕云,“我不只有他一个男人,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我随意惯了。”
“……呵呵呵”林慕云原本皱着眉突然一下笑了出来。
恐怕在她的心里,就是这样理解月龙吟的,没想到月龙吟居然敢自己承认。
“也罢。”她起身,“你好自为之。再纠缠,就不是你,而是他了。”她指了指卧室的门,“希望日后不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