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家的第一个晚上，万斯年跟宜年聊了很多，这是分开后，两个人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也是万斯年第一次了解到这空白的十多年里，宜年的生活。

他去到伊佐次家之后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崎绘里，两个人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但他和崎绘里不一样，他虽然改姓伊佐次，但并不是真正的伊佐次家的人，崎绘里则是家主的女儿，而且已经被列为了下一任家主继承人之一。宜年说她从小就很厉害，5岁就能召唤出守护灵了。

“什么守护灵？”

“就那个白蛇啊，白蛇王跟伊佐次家有契约，是伊佐次家的守护侍灵。但白蛇王只听命于家主，我们平时看到的只是他的分身。不能召唤出白蛇，就说明实力还没有被白蛇王认可呢。”

“这样啊，那你名义上也是伊佐次家的人，是不是不能和她在一起啊？”听到这话，宜年笑了笑，说：“就算我不是伊佐次家的人，我和她也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她早已经有婚约了。”

“什么？”万斯年觉得很惊讶，“这么早？”

“嗯。”

“不是吧，这都什么年代了。所以你才不想让她知道？”

“也不算是吧，她是要成为一家之主的，也一直在为此努力准备着。其余的事情，没那么重要。”

万斯年没说话了，宜年又说：“其实喜欢一个人，也并不是就非要在一起。等有一天，她成为家主，变得越来越好，我也会替她开心的。”

“你想的倒是开。”

“你呢？”

“我？”

宜年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屋子里没开灯，只有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宜年看着万斯年，问他：“你也和我一样吗？”

“什么和你一样。”

“主席是很厉害的人，但我能看出来，她好像只把你当成小孩子看待。”

“干嘛突然说我啊。”万斯年躺下盖上被子，“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宜年也没有再问，躺下睡了。可是万斯年的脑子里却在想着他说的那句话。知希只把自己当做小孩子吗？好像还真是。万斯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谁知道让宜年听见了。他突然翻起来说：“我倒是觉得可以试一试！”

“你怎么还不睡啊！”

“你有没有跟她说过自己的心意呢？”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宜年又躺下了，万斯年突然又说：“你不要乱说，我不想让她知道。”

“你果然就是喜欢她。”

“你在炸我？”万斯年真想锤他。

“哪有，我自己看出来的。”

万斯年没好气：“总之你就烂在肚子里。”

“我会的。”

接下来没有人再说话。一觉到天亮，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吃了个早餐，就去了墓地。明明也没有多久没人打理，但已经长满了草。宜年跟着万斯年一起收拾了一下。闻人问：“怎么没葬在公墓？”

“他想待在老家。”

“没人看着也不方便。”

“我会经常来啊。”万斯年把黄纸拆开，又点上了香，跟着宜年一起上了香。宜年在坟前说：“父亲，我来看您了。”

万斯年没说话，宜年看了他一眼：“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了也听不到。”

香烛烟雾绕绕，墓碑上的男人微微笑着，万斯年看着他。心想你可算是安心了，宜年来看你了。你不是一直想见他吗，他来了，他长大了，很听话也很懂事，比我强多了。

知希也在坟前上了一炷香，万斯年看着她，又看了看墓碑上的老万。

老万，给你介绍一下，她是我的恩人，可以这么说吧。但我也承认，我喜欢她。但你别误会了，她并不是我的女朋友之类的。我只是单方面喜欢她，也不想让她知道。你就保佑我……能永远待在她身边吧。

万斯年跟宜年一起在坟前磕了头。纸灰在空中飞舞着，像是亡者在向人间传达着什么一样。

老万，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生活下去。像小时候一样保护好宜年，你在另一个世界，不要太牵挂我们。

晨间的最后一滴露水蒸发前，他们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小院。谁知道前脚刚到，后脚就下起雨来。闻人站在屋檐下抽烟，看着雨跟旁边的万斯年说：“看样子你老爸想让你多待几天。”

“烟味都飘到屋里去了。”

“那不会，我有分寸。”

知希正好出来了，闻人赶紧把烟掐掉，万斯年看了他一眼。知希也看向了他。

“不抽了！”闻人立马投降，“戒烟了！”

知希没说什么，又进屋了。万斯年故意说：“你很听话嘛。”

“嘿，奇了怪了。”闻人努力嗅了嗅空气，“怎么我闻到一股醋味，你闻到了吗？”

万斯年真的很想给他一下，闻人笑了笑。还传授起经验来了：“你最好别抽烟，她讨厌烟味儿。”

“那你还抽。”

“在戒了，哎！讨好老板不容易啊。”

“抽烟死得早。”

闻人听到这话，啧了一声：“你这小子，我没惹你吧？”万斯年没理他，自己进屋了。宜年拿着伞出来，闻人跟他说：“你哥哥太小气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