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至,凛冽的北风吹着半山腰一座安静的孤fen,仿佛在诉说着这里发生的不幸,山谷里呼啸的风声似乎在警告这里的人们宁静还未到来…
老刘忙完妻子的sang事,送走所有的亲朋客人,身心已疲累到近乎崩溃。躺在床上,想起与妻子近二十年的风雨相伴,从吃不饱饭慢慢走到今天日子渐好,最后妻子却落到个身残自sha的结局,一时泪如雨下…
伤心欲绝中,老刘迷迷糊糊睡着了,过了不知多久,突然好像有开门的声音传来,老刘使劲睁开眼,又仿佛没有睁开,一个身影已经慢慢走到床前,虽然有些模糊但老刘还是认出了来人。只见妻子脸色苍白如纸,只是看着他,老刘摸到她的手,冰冷无比。思念,痛惜,委屈,不甘一齐涌上心头。“快走,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别去后…”妻子的声音越来越轻已不可闻,人影逐渐模糊……
老刘大喊一声,猛然坐起,屋里一片漆黑,额头冷汗涔涔。这个平时不敬gui神的农村汉子,竟然第一次有种脊背发凉的恐惧。倒不是害怕妻子魂魄难安回来找他,而是害怕家里的不幸是不是真与这地方的诡异有关。
第二天,老刘去了屋子后最里面的摩天崖下,看到这块大青石板,老刘想起上次还是妻子说害怕,陪她一块过来割草。上面两个暗红色人形图案依然醒目刺眼。“难道这两幅画真是掉下来的两个人xue水浸出来的?”老刘突然想到。
回去的路上,老刘总有一种难言的压抑,心神不宁,“闺女高中住校,过段时间把羊卖了,出去打工吧!”
晚上,下起了雪。
老刘也没吃饭,随手抓了把花生米,喝起了酒。以前没觉得老伴的好,经常对她呼来喝去,现在自己生活才知道妻子生前有多体贴,三杯白酒下肚,眼前早已一片迷蒙。“你这个没福气的老婆子,真是没享福的命。孩子大了,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了,你说你怎么就走了那?我倒宁愿相信世上有gui,这样就能见到你了……”昏暗的屋里,只有浓重的酒气与泣不成声的哭声。
半个多月又过去了,再有二十多天,就到了农历新年。可老刘仿佛依旧沉浸在失去妻子的痛苦中,与村里人见面最多打个招呼,也不多说话,然后急匆匆就走了。大家对他的状态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这天晚上,天寒地冻,雪花开始零星飘洒。老刘照旧喝着闷酒就着花生米,连炉子都没生,半斤酒后,开始有些醉意。一阵寒风吹过,大门咿呀打开了,迷糊的老刘眼睛一亮,突然有了神采。提着酒瓶踉踉跄跄出了门,谁也不知他要去往哪里,只知道他终于眉开眼笑了,仿佛前面有个他喜爱之人引领着他,去一个他想去的地方吧。
第二天,石屋村放羊的人在西山的山腰处发现了身体早已冰凉僵硬的老刘。他右手拿着没喝完的白酒瓶,左手往前方伸着,仿佛在抓着什么东西,嘴角含笑,就像睡着了一般。此处距离他妻子的fen只有二三百米远,或许,孤独的他终于找到了孤独的妻子,他又能好好陪在她身边了。
北风呜咽,葛条沟被大雪覆盖了,西山山腰处的fen因为刚掩埋的原因没有积雪,在这一片素缟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