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等了几息,连慈云掀开布帘走了出来。
“是小山回来了,你爹这几天收账去了,不是说要搬到通州城嘛,我们就合计着这段时间把该收的账收了,到时也就没什么牵挂。”
收账可不是个简单活儿,方望有点担心道:“是哪家,要不我去看看。”
“不用了,你虎叔陪着一起去的。”
“那好吧。”
方望卸下长刀,翻了个瓷杯,自顾倒起水来。
“快放下,这么冷的天,还喝冷水,我去热热。”连慈云关心道。
“娘,不用麻烦啦,我们习武之人,这点冷不怕的,还提神嘞。”方望咧嘴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没有小时候乖了,小时候……我去收拾下东西,你在外面看着哈。”连慈云假装恼道。
“嗯,好。”
喝了几口水,方望搬了个凳子坐在杂货铺的门口,门前是一条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一直向两边延伸,一人粗的柳树立在两旁,只余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摇晃。
街上不见什么行人,方望闭目养神静定,体内真气按大周天的筋脉运行着,醇和深厚,像是在此境界沉浸了数十年一样。
“云妹子,云妹子。”一名四十来岁的的中年妇女从远处匆忙跑来。
“罗姨,您慢点,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方望认识,经常和母亲在杂货铺里唠嗑,小时候还常常给方望塞些糖果点心。
“是小山呀,快叫你娘出来,大事不好了。”罗桂香喘着粗气。
“您别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你爹和铁匠铺虎匠去找王麻子收账,现在打起来了,王麻子你也是知道的,整天游手好闲,带着一群手下乱逛,你爹可能会吃亏。”
“他们在哪?您和我说,这事就不要告诉我娘了,怕她担心。”方望将铺门一关,着急的询问起来。
“就在东街口,离城门不远。”
“罗姨,多谢。”
说完,方望就如脱兔般,几个眨眼便消失在了街角。
罗桂香揉了揉眼睛,不知方望是何时走开的。
东街口,王麻子一脸凶相的坐在眼前这个跛子身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找我王爷爷要钱。
“喝…忒”王麻子一口浓痰吐出。
“说吧,今天打扰了你王爷爷雅兴,准备赔多少,要是不满意,你另一条腿也别想要了。”
“王麻子,你别欺人太甚,光天化日之下,倒颠黑白,官兵来了定要治你的罪。”方柏青趴在地上反抗着,其嘴角流出丝丝血迹,双手被人死死按着。
赵铁虎也倒在一旁,足足五个男子压着他,挣扎不得。
“哈哈…哈哈。”
“治我罪,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妹夫是谁?看看到时谁会进大牢,哈哈,给我打,打死算我的。”王麻子嚣张吼道。
最近这些时日,他感觉太爽了,自己妹妹不知怎么勾搭上了临山镇镇守,那可是掌管着官府的人,虽说是当了第七房小妾,但凭着这层身份,他王麻子也算是临山镇的一号人物了。
今日既然有不开眼的送上门来,正好拿他们立立威,王麻子撸起袖子,正要给方柏青一拳。
“你敢!”
一道冷声从身后传来,王麻子手上停了半分,随即恼怒起来,哪个混蛋敢管老子的事。
才刚转过身,王麻子脸色顿变,瞬间佝偻了起来,只觉得风在呼啸,所有的景物都在朝前移动。
“砰…啪。”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了惊呼声。
“娘亲,那个人怎么趴到城墙上了,像一条…唔唔”
大人们急忙捂住自家孩子的嘴巴,不管如何,他们只是寻常百姓家,谁也招惹不得。
强烈的剧痛袭来,这一刻,王麻子只觉得全身骨头像断了一样,无法动弹分毫,鼻头是阵阵热流在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