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沐看着她眉头微微的松了松,又轻轻的皱起:“恪儿已经收拾好了?”
“刚刚娘亲一直没来,是丫鬟帮我弄的,娘亲是生恪儿的气了吗?”
水沐艰难的上前了两步缓缓蹲下:“娘亲没有生恪儿的气,只是恪儿终究是要长大的,恪儿要懂得该懂的规矩,有些事情是不能胡来的。”
“娘亲的意思是……”
水沐牵着她的手进屋,示意其他的人退下,将石恪放在床上坐下之后,石恪就瑟缩着往后退。
“娘亲,不是说还要过很久吗?你不是说舍不得恪儿这样的吗?为什么……会很疼的……恪儿不要。”
水沐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不去做的。”
这句话在很久之后石恪也是很深入的体会了,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简单,也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不想,就不用去做的。
房内传来一阵一阵的细软惊叫,即便水沐已经很轻了,但是这种事情就算是再怎么温和对于小孩子来说也是很痛的。
门外的丫鬟听到小姐这样的叫声也通通都不忍心的别过脸去。
从那一天开始,石恪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彻底改变了。
原来看着水沐的三寸金莲,石恪只觉得不方便,或许在大人的眼里那是一种美的象征,是优雅,是习俗,可是石恪一直都觉得正是因为这个东西才将她的娘亲彻底圈禁在了这座府邸,几乎是足不出户。
这样……真的快乐吗?
过程有多痛,她已经不记得了,只是从那儿之后,十步之内的距离她几乎都不太能顺畅的走到,以往的蹦蹦跳跳竟也成了奢侈。
正因为如此,她再也没有机会去后院了,也没有机会溜出去看她的梁凡哥哥了,怕是早就忘了她吧。
记得他们刚刚见面的时候就是因为她褪去了鞋袜在溪边玩水,她喜欢踩水,踩在冰冰凉凉的水面上的感觉很好,尤其是旁边还有一簇一簇的海棠花争妍。阳光微透,稀稀疏疏,微眯双眼,娴静有余。
可是现在她看了看自己的脚,有些害怕的微微缩了缩。
在水沐给她裹了小脚之后,她在在房内待了快三天了,这三天水沐都会在吃饭的时候过来喂她然后立马就走,不忍心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其他的丫鬟更是远远的站在门口,不愿意看到小姐这样的消极。
水沐将碧落送到门口的时候,看了看一直坐在那里发呆的石恪叹了口气,拭了泪转身离开了。
碧落和石恪年龄差不多大,是石府管家的女儿,是水沐和石申怕石恪一直闷着便找来的玩伴,也是她的贴身丫鬟。
碧落探头探脑的进来,看了看气嘟嘟坐在床边的石恪,两步走了进去:“小姐,你不开心吗?”
石恪也是许久没有见过生人了,脚下的痛感还很明显,但是也是好奇的看着她歪了歪头:“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