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傀儡师(2 / 2)

“每天日晒雨淋的,你觉不觉得我很黑啊。”

“觉得。”

“你是日本人吧,肯定喜欢寿司,我挺爱吃的,可惜做的不够正宗。”

“不,我不吃寿司。”阎川樱微微摇头,她指向岸边一只哈巴狗:“它蛮喜欢,我拿寿司喂它,可以喂一大袋。”

男孩:……

渔船再度缓缓开走。

船头处,男孩依旧像来时一样和阎川樱招手示意,可不知道为什么,看他的眼睛里总带着点……怨念?

阎川樱摇摇头,沿着船舷开始行走。

海边的夜风呼呼吹着,耳边传来渔舟唱绵长的歌声。

化整为零通过偷渡的方式进入境内,这艘运输船明面上是走私信鸽的偷渡船,但却是响尾蛇组织暂时的安身处。

老旧的甲板下面塞满各式各样的军火武器,那些笑呵呵的船员阿姨皮囊下藏着真正的暴徒,她们就像是埋伏岩石底下,盘旋起来准备一击让对手当场毙命的毒蛇。

而这次的对手也是她最后的敌人了。

最后……

穷尽一生想要杀死的敌人。

推开自己房间的门,门上边系着的风铃清脆的发出声音,熟悉首领的响尾蛇成员都知道,首领对风铃有种无法割舍的感情。

而原因据说是她的父亲。

以前那个男人也在门上系着个风铃,总对自己说听见了风铃声,也就意味着他回家了,为此无论身处何处,总要带着个风铃,戈壁滩或者樱花树下,拿出铃铛放在耳边慢慢的摇一摇,幻想着昔日的温度,能够重新浮现。

她并不觉得还能再见到父亲,只是单纯的听着铃铛声心里也就迅速安定下来,无论是追杀猎物或者被人追杀,她都能面不改色,所向披靡的挥出最锋利狠绝的一刀。

跪坐在蒲团上,阎川樱安静的入定。

每天打坐一小时,雷打不动。

用以放空自己,回忆每一个战斗的瞬间,像是放映机,每个片段回放,找到自己出刀的弧度力道,融化钢铁,重铸为更加锋利的武器。

阎川樱的呼吸声均匀缓慢,类似于日本忍者悠久的闭息,在古代,忍者们能在房梁上不吃不喝许多天,等着目标经过就此展开刺杀。

嗖。

一道细不可闻的声响。

她摸出枚毒针,朝角落甩去。

“是友军友军,别误伤了呀。”

男人食指与中指夹着那枚寒光闪闪的针,左手臂弯搂着一只天生异瞳的波斯猫,他缓缓从阴影走出,把银针扔出窗外。

“下次敲门进来。”

“我敲了呀,不过那时你不在而已。”

男人在阎川樱对面轻车熟路找了个蒲团坐下。

“你们派出去的狙击手被干掉了耶,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对付怪物还是得用那把匕首吧……”

“我知道,这次只是试探。”

“得抓紧时间咯,那个独孤什么玩意的可冲咱们来的,不想暴露的话,就尽快下手吧。”男人毫不避讳,拿出杯子倒出清酒一饮而尽,砸砸有声:“啧啧,比二锅头差点意思,不过也别有风味,小猫咪……要不要也来一口啊。”他低头玩猫。

外面波声涛涛,夹杂着风铃声由远传来,房间里两人对坐无言,沉闷的像是不透气的瓦罐。

“你究竟想要什么?”阎川樱沉默了片刻,还是对着男人说道。

阎川樱直视一身白色古装,纤尘不染的男人。

此刻他翩翩君子,分明是水墨画里走出的绝色美男。

“呵呵。”男人轻笑两声,笑容如月光般的皎洁。

“嘘。”

“不要问……”

他对着阎川樱竖起食指,眼底折射出地狱深处森然恶鬼的光,“你还有价值,杀你我可是很不乐意的哦。”

“所以,嘘……别问。”

阎川樱坐在蒲团上,只记得寒意穿进皮肤似毒蛇的从背后冰凉的慢慢缠上,几乎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