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探员,你们可来了!我大哥二哥的事,可都跟我没关系!我们同父异母,我那爹神神叨叨,说是渣男都侮辱渣男这俩字,他抛下我和我妈走了三十多年了!要我说,我跟他姓,我都觉得丢人,而且陈万鹍和陈万鹏早死早踏实!”说话的人面目黝黑,大大咧咧,似乎对警察的怀疑都没有丝毫的避讳和诧异。
“你叫什么?”云紫衣核对着手里的信息板。
“我叫陈举,自己改的名,不愿用我爹给起的名字,原名陈万虎,陈昱是我爸!早年这厂子也是他的,最早搞零件和板材,后来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改了玩具厂!”陈举边说着,边瞟向云紫衣的信息板,似乎自己有信心与警方的信息对应上。
“你还挺自觉,不用问都直说!”张博昭的录音设备一直是开启的状态,“陈万鹍是你大哥,陈万鹏是你二哥,一个是你这玩具厂的厂长,一个是警察,一个如今死了,一个畏罪潜逃,你最好把知道的细节说清楚,场面话就不必了!”
“探员,我只是厂里的经理,我大哥的事我也遗憾,但是他跟着方舟集团做的那些事,早晚都有报应!他死,我不奇怪,但是你们可得保护我,这事跟我没关系!”陈举有些胆怯。
“跟你没关系保护你干啥?方舟集团的哪些事?说清楚!”云紫衣追问道。
“方舟投的我们,前几年,本来我们都要倒闭了!大哥说干脆不干了,结果他阴差阳错遇见了方舟的人,拉来了一笔投资,然后就扩大了厂子的经营范围,玩具厂扩建,之后设计,零件,产材,卫生等等,都是用的那笔钱建立的全系统,我们生意也就好起来了!但是方舟具体是谁跟他沟通的投资的事,我不知道,他一直没让我插手投资的事,只是让我盯着厂子,产品和广告。”陈举滔滔不绝,“但是去年,因为那个孩童误服玩具案,我们的效益下降很多,虽然是意外,但是我偷偷查了很多,我们的玩具夏令营里有有有那啥”
“说清楚!”云紫衣几乎是呵斥。
“还真是方舟投的资!”张博昭自言自语,他后悔了跟许凡说假话,这似乎和诺亚集团没有关系。
“有孩童的诱导改造!偷摸的,这可不是我干的,都是我大哥!”陈举的话若巨石砸向湖面,激起的水花足以让云紫衣和张博昭的心头冰凉一阵的。
“诱导改造?儿童的脑芯片植入?这是真的?不是去年新闻说辟谣了么?”张博昭接话道。
“是真的,新闻压下去了,是因为我大哥和方舟的人掏钱了!那个夏令营,有的孩子跟营的几天内病倒了,但是我们是带着医生团队的,可是,那些不是医生,是技术人员,他们在生病的孩子们身上做了一种实验,但是究竟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但是这没有影响这些孩子的健康,有些家长来找,似乎都被重金压下来了,可能只是芯片测试,取出体外就没事了!”陈举显然不太了解内幕。
“你要知道对ai探员撒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云紫衣提醒道。
“哎呦,我哪敢啊,我大哥都死了,二哥还是黑警,我再有胆子,还敢胡来么?”陈举无奈之外,有着对自己安全的深深担忧。
“所以陈万鹍的死,和这件事必然有关系!又是方舟!”张博昭嗔怒道,“等等,若是陈万鹍被杀,会不会陈万鹏也有危险?你二哥知道此事么?”
“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他帮着我大哥铲的事,警方不追究,舆论还不是过后就凉下来了?”陈举直言道。
“坏了!陈万鹏在邓宪宗那边,秦川可能有危险!”云紫衣嘀咕道,张博昭知道云紫衣这是思虑心切了,这话要是被许凡听见,就知道二人隐瞒秦川行踪的事了,他赶紧一阵猛咳,掩盖云紫衣的话,并很快在录音系统里删了这一部分的断落。
“陈举,你把你今日所说,上传许凡开辟的专案警务系统信息网,然后听许凡的指导,暂时关闭厂子,配合办案!另外,若要寻求保护,直接申请,那批夏令营的所有生病儿童的信息表给我,我需要查人!”张博昭迅捷的安排,让云紫衣感觉到了他的成长,似乎在身边家人有可能涉案极深的当口,张博昭越发冷静了下来。
陈举的夏令营资料前脚给了张博昭,他就录入了元讯系统并传输给了秦川,几人之间明暗的配合熟练了起来,看来秦川直奔邓宪宗的地方有了另外的一个任务,若是陈万鹏也和此事有关系,那必然是和真相最接近的一道关口了。
秦川的车停在了一个林中的木屋旁,这里虽是城郊,但是有不少富人愿意在这“林中圣地”购买土地,巧置豪宅,市内的喧嚣和烦扰在此处都已烟消云散,但是罪恶却不会因为环境的变迁而有所消减。邓宪宗,鬼蝴蝶,熊烈和陈万鹏的罪不是目的和心性所决定的,他们暴力脱狱的行为致使警员有了死伤,致使社会和司法体系大为震动,这就是罪大恶极,就是秦川所不能容忍的。
可是,秦川当初还那么看好邓宪宗这个人,这个中唐的吟游诗人似乎有一种优雅的狠厉,有一种冷峻匪首的气质,但是如今,邪恶的表象至少成了秦川对邓宪宗的印象,他需要针对太多事问个明白。
秦川缓步走向木屋,还未来得及靠得太近,只见一个细瘦的黑影从木屋的屋顶窜了进去,然后是惊散林中飞鸟的几声枪响,屋内竟无一人的叫喊或呻吟声。
秦川顿时眉头紧蹙,掏出张博昭留给他的两把电子枪,贴着墙根,急速奔着木屋的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