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胥没想到她如此干脆,都不带矜持一下的,这奉城的贵女们倒是很少有这种性格的,她们大多是含羞带怯,婉转柔情的,不似程蝶衣这般直来直去,一眼能让人看到底。
他们两人选好了鞭子,作为答谢,卓胥说想请程蝶衣吃顿饭,程蝶衣心道:卓然的哥哥可比他好相处多了,不仅比他热情,还比他懂礼数,既然他想请,那她就去,不吃白不吃,干嘛假客气?
卓胥带着她来到了一家很大的酒楼,一看这装修就不凡,程蝶衣心想:来这种地方吃饭,一顿不得上百两银子啊?真奢侈,这些天湟贵胄果然不一样,花起钱来都不带心疼的!
点了这家店里所有的招牌菜,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程蝶衣惊呆了:“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吗?”
“为什么要吃完?”
听听,这话说的?多气人啊,吃不完你点这么多做什么?这不是浪费吗?程蝶衣对这种做法可看不惯,她素来习惯了直来直去。
“吃不完就少点点儿,太浪费了。”
听了她的话,卓胥有一瞬间的怔愣,身边很少有人跟他说这种话,他也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向都是他说什么,别人就照办,不会多嘴问他什么。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道:“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程蝶衣拿起筷子,“那自然是合的。”她向来不挑食,夹起一块鹿筋儿放进嘴里,她眯起眼睛感叹道:
“真好吃!”
卓胥很少见到女子像她这般,心里什么想法都表达出来,大多数女子从不在餐桌上夸赞菜肴,生怕被别人议论嘴馋,可程蝶衣就不在乎,她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并且一一点评了,似乎吃饭对她来说是一大乐趣,卓胥只觉得她吃饭的样子很是生动有趣。
在外面逛了一下午,傍晚,卓胥将程蝶衣送回了客栈,“你住在这里吗?”
“嗯。”
“那你进去吧,我走了。”
“好,谢谢你请我吃饭。”
“是你先帮我的,我只是聊表谢意而已。”
“那我进去了。”
“好。”
二人就此分开了,卓胥心道:自己这是在干嘛?陪个小丫头闲逛了半日,还不如回去和袁书扬下下棋呢!
…
天越来越冷了,余落落的脸经过几日的休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日去了永寿宫给太后请安。
前几日卓然杖毙芳兰宫两个嬷嬷的事已经传得满皇宫皆知,唯有余落落还被蒙在鼓里,大家见了她目光都怪怪的,仿佛有点怕她,余落落不明所以。
在太后那里,余落落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玉贵人,果然生的模样标志,杏腮桃颊,柳眉星目,看起来楚楚动人,这般模样,也不知皇上为何对她那么冷淡,不过这也不是她该想的问题,皇上处事自然有他的缘由。
余落落留在太后这里说话,玉贵人也留了下来,她性情活泼,很能说些趣事,逗得太后开心不已,余落落也听得兴致盎然,玉贵人讲故事特别会制造情境,把氛围烘托得都差不多了,才开始释放情绪,听得余落落和太后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激动的,直到她讲完了,她二人还意犹未尽。
玉贵人也留下了悬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她收住话儿,说什么也不再讲了,惹得余落落和太后抓心挠肝的。余落落临走时和她们说好,明日还要来听,要玉贵人等她来了再讲。
接下来一连好几日,余落落都会准时到永寿宫报到,听玉贵人讲故事,她觉得玉贵人讲的十分精彩,好听极了,每每回到了落熙宫,她还在无限回味。
可今天玉贵人临走前却说明天歇息一天,不来了,她有事,但故事正讲到关键处,不来了哪行,太后兴致正浓,哪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玉贵人只能跟太后再三保证,后天一定早早地过来,太后这才堪堪同意了。
回到了落熙宫,卓然来了,他拉着余落落进了里间说话:“明天我要和父皇出宫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做什么?”
“姜丞相的女儿大婚,去参加昏礼。”
“我还是不去了,姜丞相的女儿成亲,去的肯定都是达官显贵,谈论的话题岂不是很无聊?我不想去。”
“好,不去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