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巨人看着剑罡缓慢的划破虚空朝向自己,时间仿佛变慢了,随后越来越慢近乎停滞。
噗嗤,他看着缓缓划破虚空的剑刃,心中充满了不屑。
在引力波的影响下,当剑越接近他速度便会越慢,这一剑永远也不可能抵达他的面前。
正当他准备出手时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无法动弹,是他太慢了?不,是剑太快避无可避。
星骸巨人看着剑罡缓缓贯穿自己的头颅,黑洞内的奇点自视界一角裸露,掀起时空涟漪。
这一剑让他想起一人,记忆如潮将他带回到那个时代,那个一人之下的时代。
“白沄汐,你何必护着这条野狗。”他鄙夷的视线越过眼前的女子,落在其身后一位蓬头垢面的男子身上。
诡异的紫黑色纹路如同恶魔的印记般爬满男子脸庞,不待他确认便被白沄汐再次挡住。
“阮书,你何必揪着他一人不放。”
“啧,你虽贵为人王之女但别忘了此地为葬星岗,是我们星骸一族的地盘。”
作为此地为数不多的圣人之一,他有着绝对的统治力。
“我再说一遍,让开!否则,死!”
看着坚定的白沄汐,阮书无奈一叹。天空顿时黯淡,所有光芒全朝他躯体上的黑洞汇聚、收缩,令周围时空近乎扭曲。
紧接着灵力洪流倾泻而出,摧枯拉朽般地将所视之物尽数摧毁。
砰!
一柄长枪突兀地出现,那股灵力洪流犹如小溪没入大海无声消失。
“嗯?”
待遮挡物散去,却见一人侍枪而立。那人一袭白袍不染纤尘,黝黑深邃的眸子如同不可窥探的深渊般,能将灵魂吞灭。
“墨染?”
阮书凝望着眼前之人,墨家事迹他听闻不少,但墨家人却是第一次见。
什么有着诸天最强血脉,什么同代皆无敌历代皆至强,什么你我皆绿叶,去t。
“你要与我为敌……”
“闭嘴。”
“……”
阮书还未说完便被墨染打断,愤怒不断喷涌而出,第一次有人这般轻视自己,今天就由我来猎杀天才吧!
“哼!受……”
快,极致的快,仅为一瞬长枪便飞至面门,枪芒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刺向他的头颅。
“什么?!”
危机关头他圣域全开,用尽力量欲要将攻击拦下,可在触碰长枪的刹那,力量好像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应。
噗嗤。
长枪贯穿星骸巨人的躯体,将他钉死在虚空之上。
“再言半句者,死。”
疑惑,为何同为圣者他却不敌一击?
屈辱,同龄未曾一败的他竟被钉于此地,供人笑话。
绝望,不可超越的存在,无法战胜的敌人。
如今这份屈辱再次袭来,而且伤他的仅是一只渺小的虫子,无尽的怒火将他淹没。
“墨家!墨染墨染墨染墨染!”
“我要让你堕入绝望,然后彻彻底底地杀死你!”墨染带给他的痛苦就由其后代承受吧!
在怒火的驱使下,由众星铸造的躯体愈发暗淡,而作为头颅的黑洞却越转越快。
轰!
突然,他的头炸了。
高转速下内外视界重叠抵消,如甜甜圈般的奇环露出,这一刻时间与空间的界限不再清楚,时与空的颠倒令宇宙变得无序而混沌。
混乱的时空如水中涟漪般不断外扩,很快便覆盖到整片星域。
“不好!”
墨轩不断朝着那无限的黑暗坠落,由于时与空的颠倒致使空间上的位移作用在时间上。
这一过程中他的时间不断退后,在落入奇环的刹那彻底失去其存在,被永远囚禁于绝对时间的牢笼中。
“堕入绝望的深渊……”
生死之间一束光跨越时空突破界限从宇宙边荒横穿而来,光芒轻易的贯穿圣域撕裂了奇环,撕裂了星骸巨人的身躯。
不,那道光并非来自那遥远的边界,而是自亘古便已存在,打破了因果律。
在这束光面前,宇宙被分成两半,它所经途中时空和物质皆不复存。
墨轩呆滞地看着眼前一切,原本难以企及的强大敌人就像雨滴落于水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那么的滑稽可笑,是那么的不切实际。
光芒散去,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墨轩面前,那人身高八尺,目露凶光,脚踏虚空,径直朝墨轩走来。
“莫叔?!您怎么会在这?”
惊讶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比的安心感,眼前之人乃是主宰之境,寰宇最强者!随手便是创造与毁灭法则,宇宙仿佛其是掌中玩具。
“我令光速无限,消除了空间、因果、过去与未来,还好赶上了。”
“不,我的意思是您不应该与父皇在一起么?难道……”墨轩原本松懈的心再次被提起悬在崖边。
听闻此处,莫叔和蔼的目光渐渐被肃穆取代,他低垂着眼沉声道:“我此番前来是助新皇登基。”
“新皇?什么意思?”
“断界之壁已破,陛下正独自一人抵挡侵略者,还请您前往其他宇宙寻找希望。”
话音刚落,墨轩便蹦跳起来,强压着怒火和声线道:“逃?您难道想让我丢弃祖国,丢弃人民,为了自己的性命苟活下去?”
“殿下……哦不,陛下。只要您还没倒下,不夜帝国便不会灭亡。”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是您曾教给我的。父皇做到了,我也能做到,这是我的骄傲!”
莫叔用鼻腔沉重的呼出一口唉气,略带欣慰的看着墨轩,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就再教您一课吧,这是最后一课。”
“……”
墨轩张嘴准备说话,却发现没有半点声音发出,而身体也被无形之力强硬控住,只得任其摆布。
在莫叔的注视下,墨轩单膝跪于虚空,头颅低垂,静静等待着。
随后莫叔取下他的骨戒,省去繁文缛节,将那象征的冠冕戴上。
由黑荆棘编织而成的王冠朴素且神秘,冰冷的触感令他的头脑清晰无比。
若放在从前他定然欣喜若狂,把它当成无上荣耀,但如今只剩下无尽耻辱。
“弱者不配发声,也不配拥有选择的权力。世界就是这样,既不讲理也不公平。”
说罢,他将骨戒掷出,一口血色棺椁出现在眼前,这才是墨家祖器的真正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