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落微风渐起,九月份的天也就在这个时候让人舒心一些。
一间古朴大屋和几间小屋,连着一片菜园子,屋中儒雅的老夫子讲着课,窗外的大树发出莎莎的声音。
窗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趴在桌上恬静的眯着,一阵起立的声音让少年清醒过来,随即和其他学子一样,站起身来向先生行礼。
少年伸个懒腰打着哈欠,便向门口走去,还未走出院门,一只手臂就搭在肩上说道:“明个休息了一起去城外玩啊。”
少年回道啊明天吃过午饭就去,这天闷热的很正想去玩水呢,到时候城门口见。”
说罢两人挥手道别,少年则独自一人向家中走去。
蔺阳城坐落于卫国最北方,虽然现在城里居民不多,却是重要的边城要塞。
这两年与邻国互市的原因,清晨开城门到晚上关城门,都是来往的商人熙熙攘攘。
私塾则坐落于城西尽头,算起来开了没几年,属于城中最偏僻的地方了,少年能来私塾读书,也是因为家中和先生有些交情,没钱权拿些吃食当作学费。
一刻钟不到的功夫已经到了家门口,少年脱下书袋,向屋中走去就便听到。
“回来了啊,今天上课没偷懒吧。”一个皓首苍颜的老汉,坐在椅子给弓弦打着蜡。
“肯定没有啊。”
少年说完话便走了过去,看着地下的猎物说道:“怎么尽是些野兔,不行的话,爷爷回头我陪你去打猎,让你看看什么叫百发百中。”
“别贫了,饭做好了,赶紧洗个手吃饭了。”
老人说完收起弓箭挂在架子上,便向后面的厨房走去,家里不大只有几间屋子,客厅中一张桌子一张床,是老人休息的地方,左右两间小屋一间是少年住的,另一间则储存一些粮食杂物。
生活也是清贫,除了几张强弓硬弩,唯一值得一看的就是老汉床边的一把长刀,这刀,还是当年老汉在军中任都伯时,跟随的将军所赠。
不过时过境迁,当年战场上先登夺旗的勇将,在十年前蔺阳城,破城后就辞去职务,现如今只能偏居在这边城。
靠着捕猎和打零工,养活自己和孙子,不过老人这一身搏杀武功和箭法,倒是没有浪费,全让孙儿学了去。
晚饭过后,老人便坐回先前的凳子,一边编织箩筐一边对孙子说道:“吃好饭把处理好的猎物,一半拿到你秦叔叔那里卖掉,一半给你们先生送去,回头就要业成了,记得要好好谢谢先生。”
少年会意的点了点头,埋头继续干饭。
月明星稀微风拂面,少年满脸惬意,拎着两手肉走在路上,穿过几处巷子,来到一条满是商铺的街道,将处理好的肉放在案板上,跟老板胡侃了几句,拿了钱便向私塾走去。
走了一段时间便到了私塾,院中一颗杨树高大挺直,树下的老者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少年小声的问道:“先生?爷爷让我给你拿点,今天刚捕获的猎物。”
不见先生回话,少年便走向厨房将猎物放好,看着锅里的清粥小菜,也不知道这陶先生怎么多年,怎么也吃的惯。
还没走到到门口,就听到陶先生说道:“马上就要出师了,生活办事可不能像在课堂上,心不在焉漫不经心。”
少年一脸尴尬摸了摸后颈,说道:“李千帆谨记先生教诲,多谢先生这些年的照顾。”说罢便给先生行了个礼。
陶先生则从凳子上坐了起来,问道:“你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吗?”
李千帆点了点头。
陶先生又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李千帆看着先生犹豫了一阵才说出口:“我想去参军。”
皓月当空,大树下的二人默不作声,只听见树叶被晚风吹动的声音,不一会陶先生叹了口气道:“你应该找个安稳的事照顾你爷爷,不该让他担惊受怕。”
李千帆听完便向外走去,走出院门才后说道生忘得掉我忘不掉。”
说罢渐行渐远,剩下坐在原地的老者摇了摇头。
转眼已是第二天中午,爷爷已经出门帮工去了,少年收拾好碗筷,拿上短刀弓箭便出门赴约。
闷热的午后就连风也是如此燥热,走在街上让人心烦意乱,一段时间后少年就到了城门口,在城墙下找了一块阴影处等起了人。
少年看着高耸的城墙和厚重的城门,还有那城楼上身穿盔甲手持刀枪的士兵,以及城外这壕深二丈广八尺的护城河。
李千帆深深叹了口气,他不明白如此坚固的蔺阳城,为什么会被破城,思绪便不自觉的回忆起来。
十年前的一个夜晚,蔺阳城城门被破,代国的军队便在这城中掠杀了起来,城内的百姓来不及逃难,就成了这场屠杀中最受伤的人。
当时在守卫城池的父亲连忙赶回家中,一到家就带上妻儿,骑上战马,发疯似的抽着马鞭就向城外冲去,战马在街道上飞驰,整个城中满是大火,街道上不是逃跑求救的居民,就是手持武器砍杀士兵。
疾驰的战马眼看就要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