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央觉得自己在下沉，准确地说，是在海中下沉，缓慢而坚定，张星央没有反抗，他睁开眼，看见父亲的脸，以及父亲背后水面上方微弱的阳光。张星央心中奇迹般地没有愤怒，他看着父亲朝他游来，在他的眉间轻轻一点。

他感觉困意突然袭来，张星央没有反抗，接受了父亲给予的礼物。今天是七夕，是母亲的忌日，也是张星央的生日。

在睡去的一瞬间，张星央感觉海水向他的眉心冲撞，狠狠地涌入进去，而远方那小而弱的阳光则越来越大，直至在张星央感觉海水干涸时笼罩住他。

父亲的礼物往往都是责罚，张星央早有预料，他全盘接受礼物附赠的疼痛，一声不吭，眉头却紧皱。

在被困意完全征服前，张星央倔强地看着眼前的父亲，颤抖地说道：“去道歉”

张星央能感觉到舌尖弥漫的血腥味，但他不服输地看着父亲。

父亲怔住了，没有反应。

张星央失望地看着他，心中出奇地悲伤，这股悲伤的味道压过了血腥味，而困意冲撞着张星央的大脑，张星央无力反抗，睁着眼睛失去了意识。

父亲一言不发，直至最后也没有给张星央一个明确的答案。

当张星央昏过去后，父亲才轻叹一口气，看着漫天的星空，轻声说道：“我不配啊。”

父亲把张星央平放在地面上，张星央的身体很快便化作星光，从地平线的一端划破天空，像一把长矛一样，刺向了另一端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