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的并州军虽然也是百战老兵,但终究人数太少,对上西凉军是九死一生,并州军、西凉军都是大汉的军士,他们的死就是大汉的损失。兵锋一交,岂能骤解,如果想让双方罢兵,除非一方领袖死了。”
“你是说杀了董卓?”袁绍问。
“董卓此时身在皇宫,天子已受其控制,投鼠忌器啊。”曹操说道,“小刘先生认为应当如何?”
“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吕布。”刘健说,“吕布勇武过人,深得军心,并州军虽然人数不多,若奋力拼杀,西凉军也是一时难下,这仗最好早些结束。”
“我明白了。”袁绍点头道,“早先多有冒犯,还望小刘先生莫怪。”
“袁大人太客气了,我也有不是的地方。”刘健还礼道。
“那本初兄,咱们就着手准备吧。”曹操说道。
次日上午,西凉军和并州军各派先锋队一支厮杀,吕布搦战单挑击杀西凉军将领后带领并州军掩杀赢了一阵,但被接应的西凉军杀退,双方各有损失。
傍晚,丁原帐中,袁绍亲访。
“袁校尉此番为何而来?”丁原问。
“恭喜丁大人今日旗开得胜,特来劳军。”袁绍说着一招手,帐外有人搬来美酒一百瓮。
“惨胜罢了,何劳袁大人亲往。”
“我来是劝丁大人的。”
“劝我?”丁原问,“劝我什么?”
“劝你罢兵。”袁绍说道。
“如今岂是我想罢兵就能罢兵的?”丁原气愤的说,“再说了,董贼不除,国无宁日。”
袁绍接着说,“我听闻丁大人出身寒微,为官之后体恤民情造福一方百姓,深受爱戴,今日观之皆是虚言。”
“我自边地小吏做起,粗通武略,屡获战功,遇事身先士卒从不惜身,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丁原问,“袁大人这是何言语?”
“如今董卓弄权,天子受制,你身为重臣不思为君解难,反起兵戈,洛阳周边无数百姓因此流离失所你看不见吗?”
“那也是董卓的西凉军所为,我的部下纪律严明,与百姓秋毫无犯。”丁原说道,“你如果是替董卓当说客就可以回去了。”
“呵,董卓也配让我当说客?”袁绍不屑地说。
丁原一奇,问道:“那你是为谁来的?”
“为大汉而来。”袁绍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丁大人,如若继续作战,你有几成胜算?”
丁原面露难色,半天才说:“即使胜不了董卓也该打掉他一些西凉军。”
“我有一计胜董卓。”袁绍说,“但代价高昂,恐丁大人不舍得。”
“哦?”丁原满不在乎地说,“只要能战胜董卓,这军中物件你尽管拿去。”
“我要的是大人的项上人头。”
“什么!?”丁原大惊,但看到帐外的军士还是自己的亲信才放下心来,“袁本初你这是什么意思?”
“董贼深居宫中,西凉军对他唯命是从,丁大人的并州军势单力薄,再打下去恐会全军覆没,百姓也会受到牵连。”袁绍说,“如果丁大人愿意牺牲自己,再选一亲信率众投降,该亲信必能获得董贼信任,如能常伴其左右,定有诛杀他的机会。”
“公子献头?”丁原喃喃道。
“是的,就是‘公子献头’。”袁绍点头道。
许久,丁原没有说话,此时帐外抬过去几名伤兵,他们的哀嚎引起了丁原的注意。
来到帐外,丁原看见一人断了腿,一人断了手,还有一人脸上被白布包裹着,只露出小半张脸和一只眼睛,白布还在渗出鲜红的血。
丁原抬头向洛阳城看去,这个汉朝的都城被战火侵蚀,城门亦破败不堪,夕阳下几十个百姓扶老携幼正在远离洛阳。
回到帐中,丁原对袁绍说:“好吧,我明白了,本初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自己就能办。”
深夜,曹府,袁绍与曹操商谈着什么。
“董卓那边你都办好了么?”袁绍问。
“成了,我对他们说吕布乃重利之徒,对其许以黄金良驹,定能说得动他。”曹操答道,“只是这番苦了丁建阳啊。”
“丁大人深明大义,为国捐躯,我们要厚待他的家人。”袁绍说,“董卓现在够信任你了吗?”
“还不够,他还没有在无侍卫的情况下和我见面,应该对我还有些提防。”曹操说,“不过,这件事之后应该会好些。”
“那就好,就算吕布不受信任杀不了董卓,还有你有机会,算是双保险吧。”袁绍说着看向城外丁原的驻地,不知在想什么。
深夜,丁原帐内。
“动手吧。”丁原说。
“义父!”吕布眼眶已噙满泪水,“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记住,杀了我之后带着兵士投降,我不想再有一兵一卒死去,不想百姓遭殃,你一定要杀了董卓,为我报仇。”丁原说,“只是苦了你了,要受世人唾骂。”
伪·后汉书·《董卓列传》——卓远见火起,引兵急进,未明到城西,闻少帝在北芒,因往奉迎。帝见卓将兵卒至,恐怖涕泣。卓与言,不能辞对;与陈留王语,遂及祸乱之事。卓以王为贤,且为董太后所养,卓自以与太后同族,有废立意。并州刺史丁原向与卓不和,嗔怒曰:今天子年幼,并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之事?遂拂袖而去,整军与卓军交战。时典军校尉曹操谓卓曰:原将吕布重利轻义,可笼络之。卓使布同乡李肃携黄金诣布,布杀原而卓并其众,兵士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