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说我的为人吧?”
“不必纠结于此。”
“哈哈哈哈。”
“你觉得我多大?”
“不看外貌,光听谈话,谷兄弟、南兄弟、袁兄弟三人,他们的言语内容及神态举止,不是特别成熟,年龄应该也不会太大。”
“至于谢大哥你,言语平和,富有深意,举止虽偶有轻佻,但还是沉稳平静居多,这一看就是有故事、有感悟、有岁月的人。”
“哈哈哈哈,有······有······有点意思。”谷风之听到韩木的分析,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看袁焕仙和南山之,也是在一旁憋着笑。
韩木看向三人,温和询问:“为何笑得这么开心呢?”
谷风之大笑着,就欲开口。谢然瞪了他一眼,他的笑容瞬间消失,那两片嘴唇,是说什么也不敢分开。
南山之和袁焕仙见此,笑容也是迅速敛去。
韩木看着谢然,嘴角带笑意地说道:“别那么凶。”
谢然淡然开口:“无妨无妨,这不会伤到他们的尊严。”
“哈哈哈,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是随口说的。”
“我戴了面具,不是个少年,声音、外貌、身材,都变了。”谢然如清水一般干净的眼眸,凝视韩木如古井一般平静的眼眸。
“是上的,还是灵魂上的?”
“上的。”
“要不要看看?”
“看什么?”
“看看我面具后的样子。”谢然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脸。
“既然是上的,那就无所谓。”韩木笑着,慢慢地摇着头。
“万一······万一以后咱们见面,你认不出我怎么办?”
“面具有把你的眼睛改变吗?”
“这倒没有。”
“那就没关系!”
“为什么?”
“你眼睛的样子,已经记在了我心里,只要看到它,我就知道是你。”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这个意思吗?”
“有一点点,更多的,是这双眼睛带给我的感觉,这种感觉,天下之间——唯你有。”
“听起来,像是极高的赞誉!”
“不是赞誉,本就如此。”
忽然,谷风之插口道:“韩贤弟,我也戴了面具,你看看我眼睛怎么样,能不能记住我?是不是也是天下独绝?以后我浪迹天涯时,搞不好能碰上你,到时候我怕你认不出我,这样我就不好带你去潇洒了!”
边说话间,谷风之两手扶着桌子,将睁大的眼睛凑向韩木。
韩木看到这一幕,哑然失笑,就准备静静地凝视。
谁知这个时候,响起了一个字:“滚。”
原本一脸激动开心的谷风之,像老鼠见猫般,以极快的速度将脖子一缩,坐那椅子上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哈哈哈哈······”韩木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妥,收敛笑容后,赶忙说道,“无心之举,无心之举,谷兄弟放心,我自罚一杯。”
酒水倒在酒杯的美妙声音响起,韩木两手端起酒杯,对着谷风之说道:“莫见怪,莫见怪。”
说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谷风之一如先前,就像犯了错被训斥的孩童,低着脑袋,紧闭双唇,一动不动。
“让韩贤弟见笑了。”谢然略有歉意地说道。
“没有的事,都挺好,都挺好。”
“我总感觉不太好。”
“什么?”
“没有给你看到面具后的样子。”
“哈哈哈哈。”
“笑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又不是一个注重皮囊的人。”
“哈哈哈,话虽如此,可认识一个人,不应该要见见他那张皮?”
“那是别人的交友观,是别人的处事方法,不关我事,我觉得这样很好,那便是很好,即使其他人说这样很不好,我也觉得很好。”
“奇趣的交友观,奇异的处事法,奇绝的好男儿。”
“你这是在赞誉我吗?”
“不是,我在陈述一个事实。”
“哈哈哈,奇逸如你。”
“嘿嘿嘿嘿!”谢然的嘴角还有眼睛,都有笑意流转。
“来来来,咱们哥几个再干一杯。”韩木将所有人的酒杯倒满后,开心地招呼着。
“干。”
“干。”
“干。”
“干。”
“干。”
“咣。”
韩木带着笑意,放下了手中酒杯,他的唇边,还残留着酒水。
他抬眼望了下东方,在那里,红日已爬到了一定高度,正散发着千万缕光辉,普照着大地。
“我该走了。”
“好。”
谢然说完这个“好”字,随即站了起来。
韩木微笑,也站了起来。
谷风之三人,也相继站了起来。
几人向前走了几步,在悬崖边上停了下来。
“天下有不散的筵席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那有还是没有呢?”
“不必纠结于此,不散的筵席不一定很好吃,会散的筵席也不一定很难吃。”
“吃了就行?”
“哈哈哈,对,吃了就行。”
“真不带走那个‘盒’子?”
“哈哈哈,已经说了很多个不用了!”
“我不介意再问几遍?”
“理解。”
一时之间,谢然和韩木,相继沉默下来。
他们只是望着崖前翻涌的云海,各自想着些什么。
清晨的风,从远处吹来,带着几分凉意,在二人都有些寂寥的脸上,拂上了一些清爽。
风过,声起:“我想送你一程,可我知道你不愿。”
“别离时候,虽有不好情绪,但无需如此。”
“你走吧!”
“好!”
“好”字落下,韩木身影,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