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何一鸣失眠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么快接受母亲回来,这些年受的委屈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卢小豪要回学校写检查,卢小佳请假在医院给何一鸣陪床。
病房里只剩何一鸣卢小佳,二人都没睡。
“有没有什么办法忘记仇恨?”何一鸣突然问。
“时间久了就淡了吧……你…你别多想,我相信你妈妈是很爱你的,她真的是有苦衷。”卢小佳怕何一鸣想不开,只能试探着安慰。
何一鸣苦笑了一下,看着窗外夜空,再没说话。
次日,何一鸣打完针,借检查身体间隙时间,找护士站打听医院是否有一个眼睛受伤名叫尤松的男子,得知尤松也在县医院,眼睛做了手术,正在住院恢复。
回到病房躺了会,趁卢小佳去洗手间,何一鸣独自出了病房,来到尤松病房外。
“你是哪位?”尤松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
“我是他同学。”何一鸣隔着玻璃指指躺在病床上的尤松。
“哦,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坏人,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抓到他我跟他不算完!”妇女捏着拳头咆哮。
“尤松恢复的怎么样?”何一鸣问。
“我这可怜的孩子,以后那只眼就只能看到微弱的光了。”妇女眼里尽是心疼。
“希望他早日康复。”何一鸣这句话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他确实不想伤害谁,可想起当时卢小佳被欺负的情景,又觉得自己当时下手太轻。
病房里尤松的父亲看到门外有陌生人向里看,推门出来。
“你是?”何一鸣认得出这是学校校长尤朔文,只是对方并没有见过自己。
“我是他同学,听说他在这,来看看。”何一鸣依然没有说明自己身份。
“这孩子啊,从小被惯坏了,这可能是他该受的惩罚吧。”尤朔文说完叹了口气。
何一鸣心说:能从派出所把这事压下来,你为自己孩子也没少走动吧,现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只怕是觉得我知道内情,不好随便乱说啊。
“你是怎么回事住院?”尤朔文看了看何一鸣病号服问。
“见义勇为,被坏人打了。”何一鸣轻描淡写的说。
“严重吗?你是哪个班的,学校应该对你表彰嘉奖。”尤朔文一听是见义勇为,赶忙以校领导身份表态。
“定性不算见义勇为,算了吧。”何一鸣说完笑笑,冲尤松父母点点头转身就走。
尤朔文在原地愣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刚要问,却见何一鸣已经走远。
“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何一鸣刚进病房,卢小佳一脸焦急问道。
“我去看看尤松。”何一鸣笑着说。
“你去干什么了?没打架吧?”卢小佳赶紧上前检查何一鸣身上,何一鸣连连摆手。
“没打架,我就是去看看。”何一鸣绕过卢小佳向病床走。
“去看什么啊,他有什么可看的,他活该。”卢小佳气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