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派裱画修复的绝活。
当年荣宝斋正是凭借做旧一法,才在琉璃厂站稳了脚跟!
场下的卫双凝对这倒是不理解了。
毕竟绢本的纹理是有粗细之分,纸张的薄厚也是有分别,如果修复师选取用于补缀的材料,如纸张、绢帛但凡与书画心与一点稍微的差别,看上去也会有天壤之别!
那侯建飞又怎么会通过做旧来进行补缀?
这是很多新手普遍看不明白的地方。
孙老师看着眼前当下,侯建飞正在进行的操作,顿了一下,道:“丝绢如果绢纹相同,但是酥脆的程度与旧光不大相近,就可以采用人工做旧的方法进行补缀,做旧的主要法子,就是用漂白粉水浸洗,再刷上一遍明矾,但这其中的关键难点就不好把握,只能靠修复师的经验去自行判断。”
孙老师口中的难点,就是新绢与旧绢是否能够做到如一,保持文物修复修旧如旧的理念,其二,就是补缀完毕的衬边要怎么做?
这些对于新人可能是个问题,但对于身经百战的侯建飞来说,不是问题!
在经过方才考虑不周的突发情况,差点损坏图轴的画芯,让他在段青波面前可算是丢了老脸。
这次侯建飞决定要挣回来。
漂白粉的水将绢本浸透,杜鹏程递过来一只装满清水的花洒。
侯建飞照例开始淋洗,放置裱台上。
“薄浆糊!”
“水油纸!”
“明矾水……”
侯建飞没有停顿,刚刚吸干水分,就被用薄浆糊贴在了水油纸上,稍待平整,就过上了一次明矾水。
段青波没有说话。
他很平静,只是眯着眼睛观摩整个过程。
侯建飞的操作很流畅,补缀的过程中每一环都可圈可点。
卫双凝和杜鹏程这样的新人,可能看起来还挺吃力。
像下象棋一样,新入行的修复师只能考虑到第一步,光这样已经不容易,但那些大师就能看三步,甚至四五步,这就是差距!
时刻观摩高手操作,即便看不懂,也会受益匪浅,照葫芦画瓢,时间久了以后也会慢慢理解。
易云对此深信不疑,即便是看侯建飞操作,也能让他有所收获。
“晾干后的绢本与原来的画芯相比,倘若还有差别,也可以如法炮制,这是聪明的做法。”易云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