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射雕之戏(1 / 2)

那刀风又疾又辣,冷不丁地袭向沈霞裳的头颈,刀方近前,早觉一股冷风袭面。

后面两骑中的前面那人一刀递出,并不停留,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前冲去,也不管这一刀得没得手,这人都连头也没回。

那跑在最后面的人,在前面一人一马刚一蹿过沈霞裳的身边,自己的马头便顶着前面那人的马尾也来到沈霞裳的身边,同样也是一矮身,挥刀便向沈霞裳的腰间砍去。

假使对手在刚才第一个人攻击的时候,于仓促之间低头躲闪的话,腰间的这一刀也是很难躲得过的。

这也是两人配合的一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连环杀着,委实毒辣非常!

当两条刀光如两条匹练一般裹向沈霞裳时,在一旁的阿雪只“啊”地惊叫一声,瞬间便已经目瞪口呆,唯有瞪大眼睛指着他们三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两马象一阵风一样,瞬间便跨过沈霞裳的身边,这时看上去依然是头尾相接,但马上两人的手中刀却忽然间都变得无影无踪,现在两人都空着手,不禁都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原来那两柄刀都已经到了沈霞裳的手里。

二人根本弄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手中的刀一转眼就到了人家的手里,吓得伏在马背上再也不敢回头,只想欲纵马逃走,越快越好!

领头的那人听到阿雪的惊呼回头一看,就算是他也没看清自己两个手下的刀是怎么到了别人的手里的。

这一看不要紧,知道自己几人遇上了高手,忙双腿将马一夹,便准备逃走,沈霞裳哪里肯让他们如意!

眼看就是这一眨眼的工夫,那三人三马便已经跑出十余丈的距离,就见沈霞裳将手中的两柄长刀随手急甩而出,便似两道闪电一划而过,直追向前面两人胯下的马腿——右前腿,砰、砰两声之后,便见三匹马都是人仰马翻在地,溅起一大蓬尘土。

马上坐的三人也都从马背上摔出去老远,地上激起一阵烟尘,就见三人有的躺在地上,有的趴在地上,一时再也爬不起来。

两匹前腿被击中的马也站起来,但已经受了伤,但没有流血,一瘸一拐地在原地直打转。最后一匹马倒是完好,不过也受了惊,已经自地上爬起来跑得无影无踪。

原来沈霞裳的两把刀乃是倒射面出,刀柄在前,刀刃在后。第一把刀的刀柄是击中了跑在最前面的,领头那人的马腿,第二柄刀击中第二人的马腿时,因为第三匹马跟的太近,前马一倒,后马根本来不及躲避,正好将其绊倒。

那阿雪一见,大喜过望,连声说好玩,一边说,一边用敬佩的眼光,充满赞赏地瞟着沈霞裳。

沈霞裳向阿雪笑笑道:“我们有马骑了!”

说完,沈霞裳与阿雪慢慢地来到那三人身前,三人都还在那哼哼唧唧,见沈霞裳与阿雪走过来,三人忙忍住疼痛,跪下不住磕头如鸡啄米一般,哀求二人饶命。

沈霞裳道:“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

领头的那人一边磕头一边道:“小的们一时鬼迷心窍,见公子你们二位在这荒天里地里,便想在你们身上发点小财,小的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英雄手下留情!”说完不停地将头磕在地上,砰砰有声,因为这些江湖上的老滑头知道,自己的头磕得越响活命的希望便越大。

虽说三人已经受了伤,不过是些皮外伤,又不是什么致命伤,完全可以一战,但见沈霞裳刚才的出手,知道与人家天差地远,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故此只是磕头,请求对方手下留情。

沈霞裳道:“阿雪姑娘,你们族人如果遇到这些人会怎么办?”

阿雪道:“你刚才也看到了,这些人毫无人性!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毁在了他们手里!所以,我们族人从不与他们为伍,也不会和他们这些人交朋友,我们都是见到一个便杀一个!”

那三人一听阿雪这么一说,更是不住地磕头哀求,头在地上都已经磕得冒血,还是不敢停下来。

沈霞裳与阿雪回到楼烦部落时已经到了午后,族人老远看到阿雪完好无损回来了,无不欢呼雀跃,忙忙跑去向族长禀报。

那博洛赫带着一群人忙忙迎出来到老远,在见到女儿的那一刻,这么样的一个汉子竟然眼中有泪,可见这一宿实在是担心爱女的安危。

远远就见沈霞裳与那阿雪共乘着一匹马,另外还有一匹马跟在他们两人的后面,马背上坐着三个人,看上去象是被捆起来的。

博洛赫来到离他们两人还有几十丈的距离时,一见两匹马载了五个人,不免一头雾水,脸上不由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阿雪这时一见父亲,立刻跳下马来,一边跑过去,一边喊着父亲。

博洛赫这时一见宝贝女儿安然无恙地归来了,真是喜出望外,便也忙忙地跳下马,阿雪扑在父亲的怀里,似如小鸟依人一般。博洛赫开心得哈哈大笑,好象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宝贝一般。

沈霞裳这时也已跳下马,正微笑着远远地看着他们父女俩人象久别重逢似的,虽然只是仅仅隔了一宿。

博洛赫带来的几个人中就有族中著名的三勇士特仑温、鲁印德、元朔,以及一群自发前来迎接阿雪的族人也都下了马,一齐随着博洛赫父女哈哈大笑起来,着实为他们父女俩的重逢而高兴。

昨天阿雪失踪时,沈霞裳也失踪了,于是全族人几乎都怀疑是沈霞裳作内应把阿雪劫走了的。所以刚才有人来禀报时,博洛赫便仔细地询问了情况,那禀报的人因为没有弄清楚那后面捆绑的几个人是怎么回事,便有些夹杂不清,据此,博洛赫的判断是,情况不明,形势恐怕未必象看到的那般乐观,说不得只好以不变应万变方好!便命人快快去请三勇士来与自己共同前往。

刚才老远见阿雪与人同乘一马,还以为她仍然被人挟持着呢,心里委实不知对方会有什么样歹毒的招数来对付自己、女儿或族人?一想至此,心中便忐忑不安。

这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路程,博洛赫的心里却一直在不停地胡思乱想,后来又不由得想到了妻子,内心十分歉疚,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她,自己没有保护好女儿,也引得她担惊受怕,昨天晚上出事之后,到现在她也没有合眼,连一口水都没喝。

总之,博洛赫这时在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心道,那看去确实是阿雪不错,今天便是拚了我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把阿雪给救回来!

刚才来到离阿雪所乘的马还足有五十丈的距离的时候,马还没有停下来,便见阿雪自马背跳到地上直接向自己跑过来,连一个阻拦的人也没有,登时放下心来!

这时阿雪一见父亲,便一头扑到父亲的怀里,紧接着父女二人又相对大笑,喜悦之情溢于脸上。二人大笑过后,便见阿雪站开与父亲博洛赫面对面地在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转脸又指着沈霞裳对父亲说着几句什么话,便对沈霞裳高声喊道:“沈大哥,你过来吧!”

沈霞裳一纵身跳下马,双手抱怀,那把黑柄刀的刀柄依然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微笑着向博洛赫和阿雪这边走了过来。

博洛赫敞开双臂,大笑着上前一把抱起沈霞裳,连连说道:“谢谢,谢谢,谢谢……”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阿雪两腮通红地站在一旁,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两人抱在一块。

回到族中议事的大帐中,博洛赫命人当天晚上大摆宴席,欢庆阿雪平安归来,同时也将隆重感谢沈霞裳对女儿的救命之恩。

这天晚上,族中的二位长老,三勇士以及一些其他耆老,年龄大德望重的人全部来到了这里,族长夫人、女儿也都到场相陪。

晚宴的隆重程度比之昨天晚上自然犹有过之,宴席之间大家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尤其是博洛赫夫妇多次感谢沈霞裳对女儿的救命之恩暂且不提。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博洛赫一摆手,大家都安静下来,就听博洛赫道:“这次黑衣部落绑架阿雪的事我们与他们没完,这事暂且不说。今天,我们应该庆幸的是沈公子的及时到来,是他让我们的阿雪幸免遭到他们的侮辱,也使我族避免受到不应有的屈辱!在此我要隆重感谢沈公子对阿雪的救护之恩!来!沈公子,博洛赫在此敬你是三碗!”

说完一口气将自己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阿雪今天晚上坐在母亲施夫人的身旁,沈霞裳正与之相邻。那阿雪眼波流动,一晚上脸都通红,不时地用眼瞟着沈霞裳,满眼都是笑意。

坐在身旁的施夫人一眼看到阿雪的模样,知道女儿春心已动,颇有些诧异,因为她素知女儿天真懵懂,纯洁无邪,见她这般如此,心道,难道昨天这一晚便已经暗生情愫了么?

沈霞裳本也是好量,岂能客气不喝,自然是酒到碗干。

二人一气连下三碗。

博洛赫的酒才刚刚喝完,那部落的二位长老便走了过来,一齐给沈霞裳敬酒,才毕,那三勇士之首的特仑温便走了过来。

昨天他们三人到外地办事,直到半夜才回到部落,所以并未见到沈霞裳,这时见族长与二长老已经敬完酒,便亦走上前来敬酒。

沈霞裳一见这特仑温五十左右岁的年纪,身材中等,但看上去特别的粗壮结实,开口一笑,便露出一口半黑的牙齿。

这时上前一拍沈霞裳的肩头道:“沈公子,特仑温特来敬你是条汉子,让我也来敬你三杯如何?”

特仑温刚才拍在沈霞裳肩头的手是蓄了暗劲的,本想试试沈霞裳的功夫,但劲力一发,便觉得就象拍在一团棉花上相似,毫不受力,自己的力道如泥牛入海,而沈霞裳神色丝毫未变,特仑温心中大惊,却装作无事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听说沈公子一身的好功夫,有空我们再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