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雪,覆盖着无垠的大地。
挣扎着,蠕动着,不想死去的,是一滩骨肉尽碎的烂肉。
“我是谁?”
火焰,沿着经络的轨迹燃烧着,勾勒出痛苦的回忆。
碎片,自腹部爆裂开来,来自漆黑的玄犼秘锁,如今已然被蛮力所崩坏。
“啊——好冷——”
痛苦与寒冷,使得他发自内心的哀嚎。哀嚎,又使得他的力量不断涌动。以气构筑的人造武道经脉勉强维系着他的生命。然而这份力量的消耗速度远远快于补充速度,当这份维生的力量完全耗尽,他的生命也将迎来尽头。
无垠的雪地,亦在贪婪的吞噬着他体内的能量。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谁能救他?谁又能救的了呢?就是再高明的医生,遇到这种清醒的病人,也只会束手无策。这倒在雪地里的这滩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只能说是一滩还有着人的大脑人的意识的肉块罢了。
“好冷啊——”
就这样死去吗?
什么都没有做到,什么都没有拯救?
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在这片未知的雪原?
就这样死在异世界?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他已经连继续维持生命的力量,都要消失殆尽了。
“对不起——”
“别放弃,活下去!”
茫茫然中,他感到有一张温暖的手按在了他的背上。
大雪纷飞,今天的冬天比去年还要更冷一点。
一辆工业区通往生活区的公交上,满满的坐着的都是工人。
他们的妻女等待着他们的回归。
然而,他们已经死了。
是冻死的吗?
不,他们似乎在冻死前,便已经失去了呼吸。
“抱歉女士,虽然我对您丈夫的遭遇表示非常遗憾,但这件案子没有任何疑点,证据非常充足,也就是说,请您接受这个现实,请节哀,女士。”
“可是,可是,那么多人!怎么,会!”
“好了哈德森女士,如果您还想争取一些别的什么权利,那么请您拿出适当的证据。”
西陆,一家侦探事务所内,一个黑色短发的亚裔男子接待着一位满脸泪水的中年妇女。这位女士的衣着十分简朴,但她仍然坚持要委托他们这家事务所来调查这件案子。
“所以,您还是想拜托我们去调查这个案件吗?”
谢明并不是很想接受这个委托,凭借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面前的女士经济条件并不好,这一次的委托可能就是她的毕生积蓄。出于道德和良知,他并不想接受女士的委托。
更何况,他看过整个案子,知道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
“是的,我委托您调查我丈夫的案子!我不相信!他会这样离去,肯定是有人要害他!肯定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我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
看着激动流泪的女人,他的心软了。心里这样想着。唉,就试着跑一趟吧。如果没有什么线索,就找个理由把钱给她退回去。
“请节哀女士,请放心,您的委托我们接了,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谢谢。”
看着妇人远去的身影,他却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唉,也不知道我妈她在国内过的咋样······赶今年过年,我得回家一趟。”
处理好手头的文档,他朝着处理卷宗的金发女助手喊道:
“嘿,嘉妮,我们来活了。”
“嗯,呜呜呜——嗯(吞咽)。”
“嗯?嘉妮,上班时间能不能别吃东西?”
“抱歉谢明,我的低血糖犯了。”
安嘉妮是一个典型的西式美女,金色长发,高鼻梁,如果说满分是十分的话,那么她应该是九分。此时,她的脸色有点苍白,面颊处似乎还出了一层薄汉。
“唉,该抱歉的应该是我才是,嗯?时间差不多了,我来订中午的外卖,你好好的休息一下,你想吃什么?”
“嗯?你最近喜欢吃素吗?嘉妮。”
“不,我只是最近不太喜欢吃肉,感觉肉价有点低,总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健康问题。”
“别担心,市场变动影响物价是很正常的,放心吃吧,这能有什么问题。再说了,西陆对食物的健康性检测不是很严格吗?”
“也是。对了,我刚刚看了一下委托,我们下午是要去案发现场吗?”
“对,我也觉得有多少有点蹊跷,那么多人,那个死状,我总感觉不太对劲。”
封锁的街区,冰冷的街道,一寸寸的雪覆盖着,将一切痕迹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