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三更,塞外一片漆黑,朔风呼啸。
女娃被陈青峰找来的布袋固定在背后,并没有被一路的颠簸所影响,也没有喊饿,而是乖巧地趴着,似沉睡过去。
“唔……”
陈青峰跨坐在奔腾起伏的马背上,眯着眼正在假寐,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刺痛,转头看去。
女娃脸色发青,浑身颤抖,张开嘴巴,用牙齿咬在陈青峰的脖颈上。
陈青峰的脖颈处被咬出一个深深的齿印,鲜血渗透出来。
女娃就像闻到鱼腥味的猫,伸出舌头贪婪地舔吸着。
陈青峰叹了口气,正要制止。
可女娃在舔食了几口血液后,似得到了巨大的满足,闭上眼睛,小脑袋拱来拱去,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陈青峰一愣,这明明是发病的症状,难道说只要血量足够,丧尸也能感到满足?
女娃身形较小,再加上刚刚发作,所以需要的血液不多?
他摇了摇头,准备观察一段时间。
“阿嚏!”
凌然打了个喷嚏,从假寐中醒来。
“着凉了?”
陈青峰转头望向凌然。
“没有!估计是谁在想我吧,阿嚏!”
凌然说着又打了个喷嚏,“……可能是连续战斗,再加上一夜奔波,受了点风寒,营地就快到了,我找郎中拿点药吃一下就好了,不碍事。”
“那就好,有什么不适记得马上和我说。”
陈青峰倒没有想太多,昨日从战斗开始直至结束,凌然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之中,倘若被丧尸伤到,他不可能没发觉。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凌然是在他登上城墙之前受伤的,且伤势并不严重,只是擦破了点表皮,稍加掩饰就看不出来了。
但伤虽小,却致命!
一个时辰后,终于在天色微亮时到达了丰城外的营地。
陈青峰把女娃抱到身前,见女娃脸色红润,不再发青,虽心中不解,但也放下心来。
“咕”
女娃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肚子发出一声响,“哥哥,我饿了!”
哥哥?叫我吗?陈青峰反应过来,把女娃交给凌然嘱咐道:“你去找郎中开下药,顺便把她也带过去看一下,看完再带她一起去吃饭,我去看下张大哥和肖统领。”
凌然笑着点点头,目送着伍长走远,直至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抱起女娃去找郎中。
她很想让伍长多陪陪她,但她也知道,伍长作为血狼营的主将,有时候会很忙。
陈青峰在路上抓了个统领,询问一番,对目前的形势已经有所了解。
从攻取南兴城到撤兵幽城前,增减在此期间的增兵与战损,竟然还有整整十五万的大军驻扎在北国境内!
在撤军的时候,有五万之众感染了瘟疫,而目前感染瘟疫的将士已经达到了八万之众!
其余七万将士则在丰城以北五里处,往东西方向拉起了一道长达百里的防御线,且每隔几里都会安插一位元境武者,再设置多处简易烽火台,以传递信号。
齐国正在源源不断地从国内送来郎中、药材,可哪怕军中的郎中已经达到五百个,也依然远远不够。
陈青峰来到南大营,作为病区,里面遍布着无数顶营帐,营帐和平常一样,只是缺少了侧挡,使郎中站在外面就可以看清里面的状况。
他走进去,只见患病的士兵一个个躺在简易的榻上。
有的被绑在木板上,神情狂躁,眼睛瞪得大大的,流着满头大汗。
有的捂着肚子,弯腰蹲在地上呕吐着,神情痛苦。
有的脸色发青,裹在厚重的被褥里,浑身哆嗦。
他还看见营地内站着许多士兵,平均分布在四周。
正感到不解,就见一顶敞开的营帐内,有个郎中摇了摇头,对帐外两名待命的士兵招了招手,说道:“送重病区吧!”
两名士兵神色哀伤,俯身抬起被当做临时床榻的木板,朝营地外走去。
重病区?哪来的重病区?陈青峰一路走来,可没有见到过重病区。
他正纳闷的时候,两名士兵抬着木板走了过来。
擦身而过的时候,陈青峰看见木板上躺着的那个士兵,他哆嗦着身体,似乎极冷,嘴里不停地在念念叨叨,最关键的是,他的嘴唇已经发黑,脸色更是很明显地发青,显然已经发病了,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化身丧尸。
重病区真救得了他?或者说重病区根本就不存在,其实就是处决的暗号?
这个猜测在张三那边得到了证实。
张三和肖平在同一顶营帐里,两人脸色都还好,并没有发病的迹象。
张三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其他诸如咳嗽、寒冷的症状都没有,想来不久就会痊愈。
肖平更是脸色红润和正常人差不多,据他所说,这次算是因祸得福,潜力受到激发,已经诞生出了感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