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鸿胜第一荷官?!?!
“噗”
围观的人望着一边摇着骰子一边大言不惭的少年,都觉得这小子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有人甚至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不过好在有李元在这里,周围的赌徒倒是没人出言讽刺什么,但是却都忍不住和相识的人窃窃私语着,显然是觉得这样一个孩子有些托大了。
鸿胜是什么地方?这是整个风灵镇最大的赌坊,要是这小子真是鸿胜第一荷官,那岂不就是风灵镇第一荷官?
一个十岁的少年,成了整个镇子上第一荷官,赌技最好的人?这种话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不理会周围小声的嘀咕声和那一道道看热闹的目光,摇着骰子的顾忆似乎坐着不舒服,随即将一条左腿也给提了起来放在椅子上,整个人就这样歪坐着,同时高举着摇晃的右手,整个嘴角微微撇着。
“三年没和人赌了,可憋死我了!李叔关门,可别让这孙子跑了!”
顾忆这幅流氓样子,要是嘴里再叼上一个云烟,那和那些经常出入赌坊的小混混没有任何区别!
看着刚才还一副尊师重道,很守规矩的顾忆,突然如变了个人一般。不管是教导他三年之久的徐红,还是周围的徐林刘虎等赌徒,都有些茫然。
这还是同一个人吗?
倒是李元和一众鸿胜赌坊内部的人,没有露出什么吃惊的神色,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现在这样的顾忆才是他的本色。
而且看着宛如混混一般摇着骰子的顾忆,李元等鸿胜赌坊老人的脸上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欣慰???
徐红不知道的是,当年因为顾欢要在灵渊山脉里狩猎,经常十天半个月回不了家,所以便将出生没多久的顾忆交给了李元照顾。
让一群赌徒照顾孩子会有什么后果?
对于在赌坊长大的顾忆而言,各种赌具就是最好的玩具。
什么牌九,骰子,签筹……只要是叫的出名的赌法那对顾忆来说就都是游戏,甚至那时候的顾忆说的第一句话都不是所谓的“爹”和“娘”而是“开!”。
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顾忆似乎对各种赌具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不管多么喧闹的环境他总能听清骰盅里每一颗骰子碰撞的声音;一桌麻将,他可以记住所有人打出了什么牌,从而判断出每个人需要什么样的牌,牌堆里还有什么牌;甚至于一副牌被他摸过一遍后,他便可以说出哪张牌做了手脚,是轻了还是重了,里面是否夹了东西。
敏锐的听觉,惊人的记忆力,无与伦比的触觉。
一个天生的荷官,一个所有赌场都不欢迎的客人;这就是赌坊老人们对他的评价。
不过对顾忆来说这都不算什么,他只觉得是因为自己从小接触赌具的原因而已。
然而因为顾忆父亲的制止,所以李元从不让顾忆在外人面前展露赌技,至于赌坊内部,早在三年前就没人和他赌了。
毕竟知道赌不赢,谁还会和他赌,嫌钱多吗?再加上顾忆在长辈面前一向很乖巧懂事,所以徐红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个少年还有这样的一面。
“砰!”
骰盅重重的落了下来。
“看看这么久了,手感还在不在。”
顾忆嘴里嘀咕着,随即把骰盅拿开,周围围观的赌徒立马围了过来,好奇的张望着。
只见五个骰子静静的立在桌子上,从左到右分别是,三点,一点,二点,五点。
“哈哈哈,这都是什么啊,这就是鸿胜第一荷官?”
看清楚摇出的点数后,旁边围观的赌徒里立刻有人发笑哄笑声,不少人甚至为刚才自己心中会有的一丝期待而感觉好笑。
“这种乱摇我也会啊。”
“对啊,我来鸿胜玩过这么多次,就从没听说过什么第一荷官。”
当然也有人从一开始就是不相信,所以看到这一幕倒也不觉得奇怪,只觉得理所当然。
刘虎也是看着摇出的骰子,微微松了口气,虬髯茂密的脸上也是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心里暗道自己多心了,刚才竟然被这小子唬住了。
顾忆却是看着开出的点数没什么表情,心里默默的回忆起了刚才摇骰子的手感,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嗯,还行,手感还在。
如果问全场谁最了解顾忆,那肯定是地主家傻儿子一样的李冲,他看到这点数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然后咧开大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随即李冲便看到了同样显得有些不解和忧心的徐红,连忙屁颠屁颠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红姨,你别急,小忆这是故意的,他在骂那个刘虎呢。摇出这种特定的点数,还要刚好在这个顺序,可比摇五个六难多了!”
特定的点数?顺序?
徐红听了一奇,再次从左到右看了一遍骰子,边看边念着:“四,三……”
突然徐红话语一顿,她也意识到了什么,立马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摆出了长者的威严:“粗言粗语,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虽然语气有些凶,但徐红心底的一块石头,却是彻底放了下来。
“嘿嘿……”
李冲头一缩,憨憨的笑了起来,这时候装傻才是最好的结果。
正所谓懂的自然懂,对于那些不懂的,比如刘虎,此时就放宽了心:“手感怎么样?要不还是换你师傅来吧。免得你输了之后哭鼻子,说我欺负你。”
“咸吃萝卜淡操心。”顾忆白了刘虎一眼,随即将骰子丢到骰盅里:“怎么玩,说吧。小爷一会还要学习圣贤之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