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巧合又或是什么,村寨中唯一的粮食铺和药店,居然开在双方的对面。
这就好像是在说,你打猎完后就肯定会到这来。
白安拿着手上的那袋四十斤小米,缓缓朝着眼前简陋的木屋走去。
推开木门,耳边传来熟悉的咯吱声。
“是白安吧?说吧,这会又是哪里受伤了。”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身穿洁白的棉袄长衣,花白的头发,眼神幽邃,戴着一副老花眼睛,看着眼前的书籍。
他甚至不用看,就知道对方是白安,原因也只有一个,村里就白安一个猎户,其他的猎户要么死绝了,要么就效力于王国要塞里的部分的贵族。
而除了猎户,谁会没事三天两头的往药店里跑,嫌米多啊?
“是啊,白老先生,不是哪里,是哪都伤。”白安有些尴尬,没办法来都来熟了。
“哪都伤?”白老先生抬头看着眼前的白安,浑身上下,除了下面是没伤,上身倒是浑身都是。
“你不会是去打熊了吧?伤的这么严重!”
他站起身子,搬出椅子,眼神诧异,乖乖,才两天就搞的这么严重。
“没有,我哪有那本事去打熊,只是回来的时候,就是被几只雪狼盯上了。”
这话,瞬间让白老先生大跌眼镜,手中的药瓶差点没拿稳,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面露冷汗。
“雪狼?居然能从他们的嘴中活下来,你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
他苦笑着,对于雪狼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以前来他这的猎人最多的就是雪狼围杀,而且回到村寨中都是奄奄一息,即将快死的人,
能从它们口中逃出来,也只能说白安命不该绝。
他拿着手中看不出颜色的药剂来到白安面前,手中的白帕捂在瓶口,瓶身往下一倒,液体浸湿了手帕,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坐在椅子上的白安有些害怕。
“不疼吧?”少年眼神恍惚,面流冷汗,对方听后气笑道:“疼?你还知道疼?忍忍。”
“等等”
说完,白安刚想说什么拖延下时间,对方手中的手帕就已经捂到了他的肩背。
“嘶!我!”
他深吸一口凉气,瞪直了双眼。
药剂带来的刺疼感,让他恨不得直接一刀把自己宰了,原本僵硬的十指,更是双手紧紧握住,豆大的汗水流露在他的脸上。
原本刚想说的话,却又在这一刻咽了回去,现在的他就像被数十根两头针扎在身上,又疼一时又拔不出来。
两只藏在靴子里的脚,疼的直刮鞋底板,这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疼吗?”对方的话语,招来了白安的咬牙切齿:“您老要不试试?”
处理完伤口后的对方,将抹布放到水盆,原本清澈干净的清水,瞬间被血液污染。
“试什么试?我是医生,又不是什么受虐狂,没事给自己找什么罪受。”
看着对方摆出一副这是事实的表情后,白安抽搐着嘴角,你说的好有道理哦!意思就是说我是受虐狂喽?!
玩笑归玩笑,在治病面前,白老先生确实是不会有半点含糊,该用什么药,什么时候吃,他都会依依嘱咐对方,虽然有些啰嗦。
他提着草药,面流大汗的从药店里走出,原本鼓鼓的米袋瘦了许多,冷风吹过他的脸颊。
寒冷刺骨。
厚重的积雪上,留下一个个鲜明的脚印,这就是要塞外的生活。
冰凉的肩背伴随着他来到了,那道熟悉的篱笆墙外,身后的河水也被冰封数米。
回到屋内他只是喝了碗肉汤,吃了几块肉,也就饱了。
阴影,更快的压倒在村庄之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的与夜色融为一体,明亮的灯火透过木屋,在这漆黑的夜里,这是唯一的牵绊。
白安睡在茅草屋外的一间小木屋里,将柜子里珍藏的半截白蜡烛拿出来,放在桌面上,走到炭盆中取出一根燃烧木炭,点燃桌面上的蜡烛。
没有蛋糕,也就只能用蜡烛充当。
由于柳东升体虚不能出屋,所以每年的生日当天,几乎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过。
他将木炭丢回炭盆,双手合十举在胸前,低着头对着眼前的白蜡烛默默许愿。
“我希望来年的今天,自己会在王国要塞里,和老师一起生活,再也不用忍受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