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我已经不再是教授了——当我脱离异类的身份的时候，另一个我连带那些能够够让我被称作教授的知识也随之消失了。”孙石头神色如常，他不太想跟其他人说起自己并不算长的“人生”，他不知道燃火教的人对异类是否有偏见，有到底是如何的偏见——至少从大主教那里得到的回答并不算理想。

江组长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换上了续林人常穿的土灰色短褂子的孙石头，开口说道：“谁知道呢，也许被异类侵蚀而保留理智的人也是不错的研究材料呢？”说这句话的时候，江组长在“人”字上故意加重了发音。

“是吗？”孙石头突然笑了，他不了解这些在新城区跑项目的家伙的神秘学知识到底有多少，或者说理智值到底在不在正常范围以内，如果突然疯起来把自己摁在解剖台上，想破开他的脑袋看一看他为什么没有被异类吞噬而是战胜了异类，那就好玩了。“希望你研究我的时候不要不小心引火上身。”

说到这儿，孙石头小心控制着体内血液流速加快一些，如同之前闫宽展示给他的，他仍暴露在外的皮肤和瞳孔里慢慢浮现出银灰色的光芒——一如他在阔门点燃韩志鹏的火焰的色彩，散发着死亡的危险气息。江组长和闫宽显然都没有见过还有这种颜色的火焰，面庞上写入了惊愕和疑惑。

“灰色的心火？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江组长的眼睛中爆闪出炙热的光芒，以让孙石头感到有些恶心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他，有一种哥白尼发现新大陆的喜悦感。他又看向闫宽，脸色又换上了严肃冷硬，显得有些不近人情：“闫小子，这人必须得留在这里，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这灰色的火焰到底和普通的心火有什么区别，但单单是能作为人类摆脱外邪入侵便已经是很难的一件事了，我甚至觉得他并没有摆脱异类的身份，只是暂时隐藏起来了。我建议把他留在这里配合研究，当然也有保守观察的意思。”

“这……我得先给大主教商量一下吧，还得看一看孙石头自己的意见……”闫宽犹犹豫豫地挠着头，话还没说完便被江组长打断了，“大主教那边我会去解释的，你不用担心，至于这个人的意见……”江组长扭头看向将将把灰色心火熄掉的孙石头，咧嘴一笑，“我想如果他知道了作为配合实验人员的福利之后是不会拒绝的。”

“站在门口干嘛啊，老江你是真不会招待客人啊。”三个人还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呢，燃火仓库正门，又有一个身影闪现，拍一拍江组长的肩膀，让他让到一边。孙石头定睛一看来人：个头和他齐平——得有一米八上下，面庞还算周正，头发往后扎了一个马尾，穿着松松垮垮的便服，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这位是？”闫宽适时提问，看起来这位是不是闫宽负责带到燃火仓库来并留在这的新成员。

“她啊，她是从——从菲来来的，菲来大学高材生——研究生呢！发了疯病才到这里来拼生拼死，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江组长有些郁闷地退到一边，明明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气场被一个二十多岁的研究生压住了，看起来有些滑稽。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槐依”她向孙石头伸出手，目光灼灼，“目前是‘遒劲’项目的主要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