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孙石头，神色复杂，说道：“原本‘天体’项目已经被封闭了，大主教可以说就是最后一位接受了天体感应的人，而且他也告诫了后来者不要再去接受天体感应，老实说这台机器已经可以换个名字，让天体感应这个选项彻底遗弃了，但上头始终没有同意，另有一些激进派相信在越来越严峻的形式面前不能放弃任何一种可能性。”

“大主教的能力——覆盖全续林的、可以甄别每一位异类的能力就是最好的例证。他们相信只要控制好量，就可以用很小的代价换取超过燃火体系极限的能力，是的，燃火体系的极限简直一眼望得到头，而在续林抗击异类打击的这么多年时间里，不间断地奔向续林的异类也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强了，原本只需要一位资深燃火者就可以处理一起异类事件，而现如今必须是一对至少有两个资深燃火者带队的巡查小队，续林的人口并不能支撑燃火教的扩大，甚至维持燃火教铺开的摊子都很难。在这样的背景下，燃火研究所的前身——燃火教廷派出了很多探险队，去寻找燃火体系之外的神秘学力量，天体感应的原理，就是其中的收获之一。”

“天体感应，换个说法，就是神游太虚，上可达天庭，下可至幽冥。但要把人类的魂灵抽出暴露在被未知的迷雾环绕里，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吃螃蟹。于是‘天体’项目组应运而生，我是第一批员工，当时只是负责打杂的我并不知道他们去哪里收集了很多极度危险的素材，但最终还是设计并打造了第一代天体感应器，也有了第一次实验体的实验——也就是龚镇龙的实验。”

“虽然、虽然第一次实验的结果并不好，换到其他项目组差不多可以直接毙掉了。但‘天体’项目组并不是毫无收获，他们迅速推出了第二代天体感应器，而且接下来的九次实验确实没有很大的问题，这也是现如今天体感应器恢复生命力这个选项的雏形。”

“但接着，”老人的声音里充满苦痛，“研究组里对仅仅在普通人上进行相应的实验已经无法满足了，当时‘天体’项目组里充斥着一种狂热的氛围，然后，在最恰当的时间，王中恒出现了，一个走投无路的燃火者，还有比他更合适的实验体吗？原本天体感应器恢复生命力的能力已经十分饱满，随着在王中恒身上做了一系列的实验后，更衍生出了将燃火者修行的方式和知道的神秘学知识上传到天体感应器当中，福泽后人的使用方法。之后虽然王中恒逃掉了，而且带走了很多珍贵的素材，但他并没有伤人，当时‘天体’项目组也是如日中天，这件事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后来，越来越多身患绝症的、生命力近乎耗尽却还不想死的燃火者被‘天体’项目组选中，虽然只有29个典型有编号，但就我所知，至少有上千号人接受了天体感应。”

“姜枫，接受天体感应后获得了不在人类范畴的知识，我们一度怀疑她已经突破了人与神话生物之间的界限。这让我们很恐惧，害怕她成为第二个一号，于是对她严加看管，有一段时间几乎断掉了她接受天体感应的机会，但当时项目组里出现了分歧，另一边人带她做了很多次天体感应，破译了很多以前被束之高阁的珍贵的知识，于是姜枫也自然偏向了另一派……我不知道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但最后那一派有很多人都跟着她一起失踪了，失踪前姜枫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对着他们安放的摄像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