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杜皓也觉得,并不能否认诸葛亮治理蜀中,对于都江堰的保护和利用,对于地方生产力的发展,对于蜀锦和茶马古道的开发利用,对于西南疆域的拓展等等,还是有历史功绩的。
然而他认为诸葛亮的主导方针还是为了统筹内战的资源,其人也只是有着历史局限性的一方豪杰而已,虽有“治国”之才,但在“平天下”方面却乏善可陈。
作为荒谷沼泽之上的唯一智慧存在,杜皓也只能这样脱离时代背景地褒贬古人,聊以自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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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许之地”上,进入春夏之交,水稻的长势喜人,有的甚至已开始抽穗,种群数量的确扩增到了万株以上,原本被杂草分隔开的稻丛已经连成了片。
或许是由于稻丛的生长占据了生存空间,原本边缘处的草株不得不向外扩张领地,于是整片草丛扩大了一圈,逐渐接近了树林的边缘。
“这倒是意外的收获啊!”杜皓在巡视中想道,“要是可以搬家到树林里该多好啊,乔木的能量真令人垂涎欲滴。”
作为一个人类,他从未想过自己对于树木的能量会像现在这样渴望,尤其是他现在可是“坐拥”了万株水稻的“富豪”啊。毕竟如果将稻米和树皮放在一起让你选,正常人都只会选稻米吧。
“但是如果只有一袋稻米呢?饥荒中的一袋稻米和一整座山林的树皮……呃,好吧,我大概也还是会选一袋稻米。”他无法否认这种思维惯性,毕竟所谓的“绝对理性”并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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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再也没有来,倒是树林中的鸟儿多了起来。杜皓感觉到新的危机,因为鸟儿是会吃稻米的。
新中国成立之初,麻雀之所以被列为“四害”而遭到大肆捕杀,就是因为它们祸祸粮食啊。在人都吃不饱的时候,与人类争夺粮食的任何动物,那都是真正的敌对种族,还谈什么动物保护,肯定是基本伦理最大。
杜皓又想到了猪这种动物。
在华夏族的地盘上,因为农耕发达,需要开发更多的土地来种粮食,而没有那么多地去养牧草放牛羊,所以什么都可以吃并且可以圈养的猪不与人争地,就成了重要的肉食来源。
而在犹太人早先客居的两河流域,当地人早期也养猪,但随着当地生态条件越来越差,猪简直就是与人争食争水的祸害,当地人放弃养猪甚至厌恶猪也就顺理成章了,以至于后来整个中东地区的宗教都将这种动物以不洁之名载入了宗教经典,成为了禁忌。
同样是猪,环境的因素决定了它们与人类的关系——是否构成生存竞争,更造成了这种动物在不同地域的不同命运,这也是生存伦理至上的又一个证明。
杜皓觉得,无论是何种习俗或者教义,只要是符合其本民族的生存伦理,并且不损害到其他民族的利益的,都值得尊重,因为那是超越任何个体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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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鸟儿可能的入侵,杜皓在积极地思考着。
以前这里的水稻稀稀拉拉地,可能还没那么招鸟儿,可现在不同了,这里已经被他改造成为“流着奶和蜜的应许之地”了,水稻都连成片了,鸟儿过来吃稻子恐怕是不可避免的了。
被动的防御,不如以攻为守。“是不是可以像惊走牛牛那样,也分神进入鸟儿的大脑,给它洗个脑呢?”杜皓琢磨着。
想着想着,突然如被一道闪电击中,他神魂战栗,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并且因这种想法的可行性及其可能带来的巨大收益而感到激动莫名。
“为何不借机夺舍一只鸟儿呢?”杜皓激动地想着。
自己走入了思维的误区,老是在想着保卫萨拉热窝,哦不对,保卫“巴勒斯坦地”,习惯性地站在植物的角度在想问题,却忘了自己更为本源的需求——离开这里,回归肉身。
现在有了能动性极强的“载体”——会飞的鸟儿,却不会想着如何利用,真是愚不可及也!
“所以啊,老想着怎么守住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就会忘了这整个天下啊!”杜皓感叹,“自己当植物当久了,可别真的变成了‘木头脑袋’啊。我是人啊,在鸟儿的面前,那就是两个字: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