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田老蔫带着二哥还有几个乡党来了曲水镇。见面以后哭笑述说这几个月情形不提。最后田老蔫居然提出要带着老婆孩子和愿意回去的乡党们回田家村过年。
田青牛一听就炸了:“爹爹,二哥,你们怎么想的?已经杀官造反了做反贼了,怎么可能回去过年?要么你们老老实实的认命出差役,要么一不做二不休,轰轰烈烈,图个杀人放火等招安。哪怕回家也要准备逃亡,而不是准备过年。这种不上不下是什么做派?”
田老蔫眼色游移道:“我也不想造反呐,青牛,你是不知道那尚提举可不把我们当成人,再干下去,大家都要死了。”
“那也不能让我三哥带头杀官造反,这官府镇压肯定是要诛领头的。”
“五弟,你不知道,那衙役就追着爹打,三弟也是保住爹了性命。黑狗起头打了衙役,也不知道咋弄的,大家伙就推举他当了头领。”二哥辩解道。
商议了一阵,决定田青牛和二哥去一趟陆溪县,看看情况。田老蔫两口子和四姐在曲水镇等着。
曲水镇已经面目全非,除了几户有反贼亲戚的人家,其他的人家都被抢了,曲水巡检司熊熊大火已经熄灭,几根房梁还在冒着袅袅青烟。有头戴白帕的白荷教资深教徒正在传教,很多来着乡下的农夫正扛着战利品准备向下一个目标进发。
田青牛和二哥一路上看见不少游荡的农夫,还有着火的村庄,心里忐忑,不知道情况失控到了什么程度。到了陆溪县城墙下,看见旌旗招展,人马嘶鸣。二哥驾轻就熟的找到一面大旗,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曲水堂田。田青牛看见三哥完全不是几个月前那个羞怯的年轻农夫模样,三哥头戴一顶范阳笠,身披半身甲,左臂绑着一条红绳,手举一张盾牌,右手持一把官军制式横刀,英气勃勃的正在和一大群全副武装年轻人等待着什么。
“三哥!二弟”田青牛和二哥一起上前打招呼。田黑狗看见他们两个,很高兴的说到:“弟弟们来了,正好看我教法力!”
咚咚咚,鼓声响起。一个正装法袍的道人走到人群面前,他严肃的在两个童子的协助下,摆起香案起坛做法,口中念念有词,提笔写了几张符箓,手指一捻,凭空取火点燃了符箓的黄纸,烧尽的灰烬落入一坛酒中。童子们一一满上递给等待的战士们。那道人说到:“诸位,这符水可保佑大家刀枪不入,攻上城墙,同享富贵。”
田青牛不知道这符箓有没有作用,想喊住三哥。那一群年轻人喝了酒,纷纷勇气大涨,扛起梯子往城墙冲去。与此同时,其他地方的佯攻也开始了,上千人的民夫举着各种武器,扛着自制造的梯子,从四面八方义无反顾的冲向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