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回忆起过去：“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鼓励我，帮助我。在我只知道祈求光明之神救我逃离苦海，是你告诉我说念经拜神无用，让我知道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靠自己的努力。”

“你还记得这种事。我之前确实计划过，等那碎叶城主阿史那提力进攻山寨，以此火攻之计，连寨带敌一起烧掉。大哥便可下山占了那碎叶城，自此称霸一方。到时再等待朝廷招安，假以时日，未必不是又一个名震天下的三省节度使。我立下此等大功，再向大哥提出我要和你一起远走高飞，他断然不会拒绝。神仙眷侣，何其逍遥。”二当家摇摇头，“可惜一切都已化为泡影。”

红娜闭上眼，彻底任由泪水流下，随后睁开眼，眼神中仿佛恢复了理智，说道：“三年来，你每次立下功劳前都会如此向我承诺，可从来没有兑现过。仲约，在你心中，兄弟是永远高于我的。”

“这次是真的。”二当家本应真诚的眼神，此刻却想要回避与红娜对视，“也许吧……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没意义了。从你的角度，这次是真是假，你再也无从分辨。答案只有我自己的内心知道。”

“你说的对，我也曾对你说过，我哪怕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我的恩人。”红娜轻轻将二当家放下，转身准备离开，扭头再望最后一眼，决绝地留下最后一句话，“可惜那个人不是你。”

“道别之语便到此为止了。”李梦尘向二当家补上最后一刀，刀刃竖直穿脑而过，直插入地面。

李梦尘松手，让大当家的兵器作为墓碑，相伴共赴黄泉。

红娜惊讶无比，她扑向二当家的尸体，大叫道：“为什么！”

李梦尘说道：“他不会有痛苦的，放心。”

红娜看向李梦尘，斥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杀他的吗？”

“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我并非听你的吩咐，仅仅是让你提供意见。杀谁，不杀谁，最终是由我判断。”

红娜心如死灰，低头不发一语。

“你自己能认得路回去见你父亲和妹妹吧？”李梦尘发问。

并未听到回答，李梦尘悄然离去，唯剩废墟中女子怆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