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了一眼肩上倒着扛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小不点”,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听到。
回到家后男人留在家里照顾伤员,女孩则跑去请村长,村子里没有大夫,但是村长从他漫长的生命中还是学会了不少东西,勉强也算是个蹩脚大夫了。
一番辛苦之后,村长放下手中包扎用的麻布,走到水盆边一边清理沾满血迹的手一边看着床上清理完的年轻人。
应该是个二十几的年轻人,相貌并不出众,只比普通人清秀了一点,身上也没有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倪秋,你们在哪里救回来的人?身上的伤这么严重,如果不是有什么执念一直撑着最后一口气,估计早就没命了”,他没见过命这么硬的人,难免多问了一句。
“村长爷爷,我们是在落日森林里,看到他被奎木狼叼走,才出手救的他。”
“这样啊。。。”
“村长爷爷,那他是外面来的吗?他会只知道外面的情况吗,他会给我们讲吗?”
“嗯,,,或许吧,可能也是外面跑进来避难的吧,那你们看着,我先回去了,有情况再去喊老头子。”
村长揉了揉倪楠的头,看了一眼病人,便准备离开,却发现他紧皱着眉头,眼皮颤抖似乎要醒过来,便又坐回去再看看情况。
邹不凡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充斥着荒诞与痛苦,他甚至能清晰地记起经历过的每一丝疼痛,他只想醒来去喝杯水,再吃点东西,好忘记这段回忆,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不认识的老、中、少三个人,两个老男人或许比较稳重,但是那个小女孩都快要把脸凑上来了,就差把好奇两字写脸上。
邹不凡盯着他们看了一会,才艰难地开口“能不能给我点水喝”,声音之沙哑、语言之陌生差点吓到他自己。
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些梦不是荒诞的,是真实的,痛苦也是真的,他真的已经离开原本的世界了。。
“年轻人,放心吧,我们给你疗过伤了,接下来只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姓张,名守旧,这个是倪秋跟他女儿倪楠,就是他跟她女儿把你救回来的。”
“年轻人,你怎么称呼,从哪里来的?”
邹不凡喝了口水,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张守旧在那里介绍情况,总算了解了一点始末,回过神就想起身道谢,不过伤势太重动弹不得,只好躺在床上用眼神表达谢意。
“谢谢,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铭记于心,我叫。。。”说着说着就张着口沉默了。
村长以为他的身体有其他问题,抓起邹不凡的手一股神奇的能量就扩散到邹不凡全身上下,认真诊断之后村长的眉头皱了皱,又仔细地打量了邹不凡好一会儿。
“没事,身体没什么其他问题,就是神魂有点虚弱,可能之前还受到神魂的伤,暂时遗忘点以前的事情很正常,好好修养就行了。”
邹不凡突然有点迷茫,不知道这算是原来的他,还是这具身体的他?
过去的一切都不在了,熟悉的,喜欢的,讨厌的,都离他远去,只剩下记忆这种空泛的存在,他应不应该舍去,又应该带着谁的期待走下去呢?
而且新的未来本也不该属于他,一切都应该结束在那片森林之中,在那老狼的肚里永远消失,可现在的他要带着原主的遗憾继续前行吗?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或许永远也想不出答案。
不需要纠结那么多,既然如此,那就从此地重新开始好了,彻底地告别过去,不管是谁的,过去只有回忆值得缅怀,未来才是一切。
不过新生的他好像还是承了原主一点情,嗯,之情,以及这个世界赠予的新生之情。
不管如何,这点情不能忘,那就取名叫“钱一点”吧,欠一点,欠这个世界一点,欠这具身体一点,也欠这几个救命恩人一点。
让名字时刻提醒他,自己的新生是一个奇迹,是该珍惜的奇迹。
“我叫钱一点,对金钱的钱,一点儿的一点”
钱一点艰难地开口,他渐渐回过神来,眼里的光也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