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公子莫要拿我们性命开玩笑!”常氏兄弟也开口附和。
李自牧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拿着一根木棍,在地图上画了起来。
“诸位请看,大淮北至淮泗,利通南海,西边巴蜀虽然混乱,但有王衍之坐镇荆襄,故而大淮内部虽有叛乱,但都规模不大。所以大淮核心江南道、淮南道、岭南道、衢州、乾州、金陵等地。除了金陵为大淮都城,有兵甲十万,其余诸州府、道县,多则有兵两三万,少则只有数千军马。江南全境之兵,仅有两万五千,三千军守于金宁,一万余军皆屯于安仁,其余军士分散各地,暂且不提。倘若我们能得了金宁城县,则等守军反应过来到支援,最快也需要半月,这半月时间若是在其他时间倒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如今大淮天下……”李自牧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隋光义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依照李公子的意思,我们要打出头阵,只要夺取了金宁县城,打出旗号,引来附近的土匪,增强自己的力量。来对付江南道军马。”
李自牧点头,继续说道:“只要顶住第一次反击,那么周围郡县肯定也会有响应,等待朝廷自顾不暇,自然会想起来师叔的作用,到时候只要我们与师叔会和,那么朝廷就再无办法了。”
李自牧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像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古往今来,外臣带兵打仗,最怕的就是朝廷里没人,万一出了什么事,轻则退田卸甲,重则丢了性命。何况若是真是如同隋光义所讲,原本他们一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前往朝中,为刘煜安插眼线,但是却被鲁王“请出”金陵的话。那么要么太子已经被废,皇帝也没有了实权,要么就是刘煜的北府军已经被鲁王势力渗透,早有人将消息报给了朝中的鲁王。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齐大耳看了一眼地图,为李自牧的选择而感到惊讶,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看到众人脸上的笑容,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继续沉思。
“你觉得呢?”李自牧开口问道。
齐大耳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李自牧会注意到他,于是说道:“江南道各地屯兵的地方,本来就是最机密的事情,大淮绵延数千里,兵甲数字我等跟随镇北将军数年都不曾知晓,我等还都不知道李公子是谁,居然知道这么多。”
“哈哈哈哈,齐兄莫要见怪,我还未曾介绍,诸位可知镇北将军,也就是我师叔师承何人。”李自牧笑着问道。
“不知道,将军从来没有说过。”齐大耳开口道。
刘煜自十二年前参军,立下赫赫战功,短短六年时间,就从一名小淮军,一跃成为威震天下的镇北军统帅。期间燕子口、出头石,洪州湖三战而平候虎之乱。后来,他又去了北疆,在舒城一战,全歼了北凉十万大军,只折损了一千多人。随后长途跋涉,在半个月内抵达石头城,以八万人的军力,拖住了三十万凉主的三十万骑兵,为王衍之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一举歼灭了陈王坎图的左翼。最后等到王衍之和刘煜军汇合,凉主自知不敌,率领大军撤退,三十万大军,仅剩下三百余人,可以说是仓皇而逃。
这一战之后,大淮的力量已经逼近河南道,向中原进发,只可惜江南朝廷因为派系纷争,粮草迟误,错失良机。刘煜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竭尽全力,以泗水为界,在石头城之下修建了一座北凉京观,最高处便是北凉四太子伯颜帖木儿的人头,用以威慑北凉的朝堂。
若不是朝中打压,那么大淮正一品大将军的位子,就是专为刘煜而设立的。
如果不是李自牧提起,谁也不会相信,刘煜这样的强者,居然还有一个师父。
“师叔的师父,叫刘承。”李自牧说得理所当然,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多大的轰动,隋光义一脸的不敢置信,齐大耳更是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万人屠的师父,就是当今的国师,八十多岁的刘承,满朝皆知不问政事,一心治学的刘承。
这两个人,给人的感觉,简直就像是两个陌生人,平时更是没有任何联系。没人会相信,他们会是一对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