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牧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沉声道:“站起来,见到我为什么要跪着。”
齐大耳不敢回话,他不明白为什么昏死的李自牧会在这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明明是亲眼看着李自牧昏死在县衙上的。
李自牧看向齐大耳,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二人不敢出声,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似乎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人真的是李自牧。
李自牧笑了笑,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齐大耳,你在金宁待了十几年,自认为没有什么消息能瞒得过你的眼睛,这也是你大着胆子来找隋广义的原因。但你下错了棋,世界上可不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你是怎么发现的。”齐大耳似乎也明白自己的解释无济于事,于是问道。
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的计划完全失败。
“四年前,耿县令刚刚来此,你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他是太子的人,所以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人手。可你没有料到,太子派往金宁的可不只有耿仲一人,还有一位,你并不知道,当然。这也不怪你,即使知道了,你也没有办法。”
“谁?”
“陆家的二太爷,陆鸣。”李自牧声音一出,让齐大耳不由得直接愣住。“四年前,耿县令来到金宁,两个多月后,陆家的二太爷从京城回到了金宁,传闻是因为得罪了皇上,才被赶了回来。不过陆老爷子并不相信,因为他对自己的唯一的弟弟很是重视,不允许自己的人去打探,所以你也无从得知更多的消息。金宁说大也大,毕竟金宁掌控着方圆百里的土地,每日要处理的消息数以千计,只盯着金宁高层,,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你都要了解。一直到八年前,你开始为陆家卖命,这或许就是造成你现在局面的最主要原因。”
李自牧没有再多说什么,人类的智慧的确很高,能够从有限的知识中,衍生出无数的可能性,但一旦舍弃自我,被限制在一个位置,那就会让这个无限的可能性,化作一场绝境。
“你已经和陆家绑在了一起,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阻碍,就比如这一次,陆家会让你荣华富贵,但是陆家的消息,却是你的一个禁忌,你不能去打听,更不可能知道”
“不是这样的。”齐大耳忽然开口,齐大耳突然插嘴道:“我也不愿意,但是我当时别无选择。”
齐大耳缓缓开口,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李自牧:“当年,我初到金宁城,靠着坑蒙拐骗,搜集消息。勉强还算能混得风生水起,可是有一次,我找错了对象。骗了陆家一个下人的钱,从此,就成了陆家人的眼中钉,一直东躲西藏,连饭都吃不饱。若不是一位姑娘,见我可怜,将我收留,恐怕我活不到今天。我答应过她,等我赚了足够的银子,就把她送出金宁,去一个没有战乱,没有危险的地方,过着平静的日子。但我没想到。八年前,北凉兵袭,官府要抓青壮,挨家挨户地搜捕。我本来打算出去避避风头,谁知这丫头却被官府给抓走了,等我回来,屋子里面已经一片狼藉,我当时别无选择,只得向陆丰求助。因为官府根本不敢招惹本地的权贵,那个姑娘很快就被放了回来,但是却一直被关在了陆府,陆丰让我帮他搜集金宁城里的消息,干得好了,才给那丫头饭吃,那时候我一无所有,也没有别的选择。”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四年前,陆鸣刚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金宁一定会有大事发生。所以我一直让陆丰留意一下这个弟弟,但我毕竟只是个下人,我的话,老爷听还是不听,完全取决于他的心情。”
李自牧看着齐大耳,却见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惊恐,反而多了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也很理解齐大耳当初的选择,但是这不是他欺骗自己的理由,若不是耿仲及时发现了那个发簪的用意,只怕自己这时候还在地牢,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李自牧吩咐道:“绑起来,待到后面处置。”
常永宁一直跪在一旁,没有说话。如果齐大耳是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不得已而为陆家办事,那么常永宁只是单纯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你的事情,解决完了?”一直在后面的耿仲骑着战马,朝着李自牧问道。
“算是叭。”李自牧回应道:“常永宁,你哥哥在前面等你,等你们兄弟解决完,再过来跟我们解释吧。”
“是。”常永宁应了一声,没有多说,翻身上马,走向了李自牧所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