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当前，还有心思打麻将？都给我滚去磨刀，等会巫黔人来了多砍几个脑袋，争取多立点军功，早点把你们这几条贱命赎出罪民营。”

眼看对方赢了就想撤，马耀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能走，他输给苏晨的是他三个月全部的饷银，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放对方走？

“打，必须打！”马耀祖目光灼灼。

“打也行，但咱别打那么大了。”苏晨无奈的摇摇头，“打麻将就是图个乐嘛，伤和气就不好了。”

这话你胡清一色的时候怎么不说？赢了就千方百计不想吐出来，还有牌品吗？

“不行！”马耀祖言辞坚决

苏晨淡淡的看着他，“我是长官，这里我说了算。”

马耀祖被这句话给顶住了，想也不想，指着苏晨就骂道：“你……你下贱！”

“辱骂长官？信不信小爷赏你二十军棍！”

说着赏对方军棍，苏晨自己撸起胳膊就冲了上去，另外两人赶紧上前，一边拦住苏晨，一边将马耀祖拉出帐篷，期间马耀祖骂骂咧咧，奈何嘴皮子没苏晨利索，差点被骂到直接破防。

“打麻将和吵架，二选一，小爷随时等你！”苏晨对着帐篷外大喊。

回到帐篷里，他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得意，突然看到乖乖站在角落的哨兵，猛的拍了拍脑袋，“都是这马耀祖害的，对了，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来着？”

哨兵回过神来，“哦，押送俘虏的马队已穿过赤虎岭了。”

苏晨点点头，“后面可有追兵？”

“有。”哨兵说道，“可能是怕遭埋伏，巫黔人兵分两路，骑兵从山谷穿过，另外一小队人直接绕到了山上，准备穿过山林。”

闻言，苏晨眉梢微挑，对方的谨慎倒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对面具体人数，拿什么武器，都看清了吗？”

哨兵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愧色。

“也不怪你。”苏晨拍了拍他的肩，“夜晚，又有大雾，能侦察到对方兵分两路已经很不错了。”

冲哨兵点了点头，苏晨转身出了帐篷，快步追上被拉出帐篷的马耀祖。

“头儿。”

马耀祖旁边，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看到苏晨过来，立刻意识到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苏晨冲二人点了点头，先看向高个，“铁头，你带上哨兵，再挑三十个手脚麻利的弟兄，去树林里打牙祭。”

“打牙祭”是罪民营的黑话，意思是吞掉小股的敌人。

“得嘞！”

高个裂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如果不是有一条从脸延伸到脖子的伤疤，此人本来应该是相当憨厚的长相。

吩咐完他，苏晨又看着矮个，“棒槌，弓箭手都分给你，再带上营里刀法最好的弟兄，从左边山壁迂回到敌人后方，等我们在山谷里和敌人交上手，你就在背后狠狠捅他们屁股！”

“明白！”矮个嘿嘿一笑，领命而去。

“又是迂回？”马耀祖撇了撇嘴，“你怎么回回都用这招？”

“迂回战术是祖传法宝，不能丢。”苏晨说淡淡道。

“祖传？你家祖上也是当兵的？”马耀祖不以为然，

人民军队史上的经典战术，轮得到你这货来说三道四？苏晨白了他一眼，懒得解释。

“得得得，你是长官，你说了算。”

听出马耀祖的阴阳怪气，苏晨切了一声，“不就赢了你几个钱吗？这回我砍下的人头，分一半给你，够不？”

听到这话，马耀祖双眼一瞪，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这仗打完就要考评军功了，这么关键的时候，钱和人头哪个重要你不明白？”

四下里看了看，他低声对苏晨说道：“我和铁头还有棒槌商量了，这次我们砍下的人头都归你，还有其他兄弟们的军功，都尽量都算在你头上。这两年来咱们表现的机会不多，但这一仗加上前几年的积累，应该够你脱离罪民营了。”

更深雾重，山风吹在身上分外阴冷。但听着马耀祖的话，苏晨心中不禁微微一暖。

“老马，罪民营的人挣点军功不容易，就别再委屈大家了。”

“你放心，这个人情我会替你还他们的。”马耀祖摆摆手。

“那我拿什么还你？”苏晨问。

“赢我钱的时候咋不见你这么善解人意呢？”马耀祖忍不住骂道，“不脱离罪民营，你家人的仇谁来报别给老子这时候婆婆妈妈的！”

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苏晨哈哈笑道，“放心吧老马，你看小爷像是缺军功的人吗？”

说完，苏晨转身往营地走去，马耀祖想叫住他，却见苏晨背朝着他挥了挥手，“军功的事之后再说。”

“战场上，少想乱七八杂的，这是你教我的。”